讓他接下去的話沒有說出口。
芳菲看著他們的神色,“還真不錯呢。添置合用的傢俱就可以住進來了,湘湘你覺得呢?”
屹湘看了一眼頭上都快長出角來的佟金戈,沒出聲。
芳菲立即對金戈說:“鑰匙交出來。”
金戈對著屹湘,沒說話,屹湘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說:“院裡那掛鞦韆倒還是那老樣子。”
金戈看了她一會兒,才說:“這裡的住客都有點兒念舊。”他說著,拿起那一掛鑰匙,遞過來,“隨時可以搬進來。”
鑰匙很重。匙頭的橡膠溫熱。屹湘攥了攥,說:“謝謝。”
“租給誰也是租,謝什麼謝。”金戈說完便往外走。
芳菲倒笑了,說:“這狗脾氣。”她看屹湘把鑰匙收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芳菲讓屹湘先上車,自己跟金戈面對面站著,兩人靜了一會兒,忽然異口同聲的說:“你可別跟他說……”兩人都一怔,撲哧一樂,互拍肩膀,說“知道知道”。芳菲點著金戈,說:“小子,長心眼兒了……不過你今兒這態度可太惡劣了啊。”
金戈笑而不語。他並不是真的討厭屹湘。看著她小心的照顧花草,看著她安靜的望著這裡的一景一物,他心裡的火兒是壓也壓不住。只是對著芳菲,他不想解釋這些。
太婆媽了……
屹湘隔了這距離看那二人,若有所思。
就見佟金戈轉了下臉,對著她叫了一聲“租金一交半年,短我一分錢都不行啊”。
她嘴角一牽,對著金戈擺擺手。
奇怪,金戈態度那樣的惡劣,她並沒有對他生氣。這一切在她看來幾乎都是合理的存在,芳菲的熱情,金戈的不平……她撫著胃部。胃裡火辣辣的。從剛剛在樓上開始,就有些難受。她知道這恐怕是胃火。
芳菲上了車。
屹湘看著窗外,院裡黑黑的樹影慢慢的往後退去:此時灰暗的院落,曾無數次的出現在夢裡——灰磚小路,砌的整齊的水泥花壇,長的能有臉盆大小的雞冠花,火紅火紅的……但這一切,都及不上那架鞦韆。即便是在夢裡,即便是四周都灰暗的時候,那架鞦韆也是明亮的……
芳菲車子在出了大院後開始加速,跟緊隨其後的金戈較著勁似的,出街轉彎都沒有減速,很快在下一個路口,兩車分道揚鑣,芳菲才問屹湘:“送你回哪兒?”
“回家吧。這幾天我先住家裡。”屹湘說。
路程不遠,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屹湘胃裡由火辣辣變成了絞痛。她忍著不吭聲,硬是在巷口讓芳菲把自己擱下來,拎著兩隻大袋子往回走。待芳菲的車子不見影子,她在路邊蹲下來。
距離家門口也就是幾十米遠,胃疼的翻江倒海,她簡直想坐在路邊不動了。
門前停了一輛車子,看不清楚是誰的,可聽得見門內的說話聲,有一個是瀟瀟。
“瀟瀟!瀟瀟!快來救我!”她叫起來。也顧不得手邊這昂貴的禮服,且丟在一邊,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說話聲歇了,她知道瀟瀟肯定是聽見了,於是又叫“邱瀟瀟!”
門口燈影裡出來兩個人,她招手,就看清楚和瀟瀟在一起的那個個子高高的男人,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第七章 沒有露珠的早晨 (十四)
起也是起的太急了些,忘了自己是從什麼位置上起來的,高跟鞋在這樣緊急的狀況下額外的不好控制,她幾乎聽得到腳踝骨那裡“咔嚓”作響,人險險的便往旁邊歪斜過去,一手扶住粗壯的樹幹,姿勢彆扭極了。忍著痛,不出聲。懶
“湘湘?”邱瀟瀟往妹妹這邊小跑過來,見屹湘扶了樹幹立了不動,問道:“你怎麼了?”他走近些,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