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碧原本是要撥電話給瀟瀟的,聽了董亞寧這話,竟是愣了一下,瞅著他。
“我說錯了呀?”董亞寧問。
崇碧默默的坐了一會兒,才說:“沒錯。我哥也這麼說過。這種事,總是旁觀者清。”
“什麼叫這種事?”董亞寧忽然覺得不對,“你怎麼了?”
崇碧笑了笑,說:“沒事。”
董亞寧哈哈一笑,說:“葉崇碧,要逃可趁早,都到這會兒了,千萬別胡思亂想。”
崇碧白了他一眼,說:“什麼呀,你以為我是你?”她說完,停了停。
董亞寧看出她的尷尬來,笑道:“沒關係,這雖然不是好事兒,可也不是秘密。我是有多混蛋,都在臺面上擺著呢。”他笑著,笑容在暗暗的光線下,並不見一絲的愧疚和不安。
葉崇碧搖了下頭。
兩個人相視一笑,董亞寧站起來,活動下腿腳。
參與彩排的人陸陸續續的到了,都聚集到臺前去。負責協調指揮的人在分別的講解程式和站位。
崇碧給瀟瀟撥電話,他沒有接,她就說:“肯定是馬上進門。”果然她話音未落,大門就被推開了,先走進來的卻是屹湘。“你們倆可來了。”“堵車。瀟瀟走的路線不對。”屹湘忙說。
崇碧笑,看一眼董亞寧,問:“對了,湘湘,你包裡有創可貼嗎?”
“啊?我找找。”屹湘走的很快,走到崇碧跟前的時候,才看到董亞寧站在一邊。她低頭撥著包裡的東西。
“誰傷了?”瀟瀟問。他看看崇碧。
崇碧指了下亞寧。瀟瀟跟屹湘同時看向亞寧,屹湘手裡捏著從包裡拿出來的藥盒,聽瀟瀟問道:“傷在哪兒了?”
那邊在叫崇碧過去,崇碧順手拉了下瀟瀟,“湘湘等下你們快過來。”
屹湘開啟那小藥盒,抽了一大一小兩片創可貼出來,走近兩步,問:“手上嗎?”她粗粗一打量,似乎也只有那握著的一隻拳可能是傷到了的。
董亞寧沒應聲。
她手上託著創可貼,默默的站在他面前。
兩人就在這淡淡的陰影之中立著。好像誰都不願意接下去的那句話是自己先說出來。
遠處的瀟瀟往這邊望了一眼,屹湘注意到,她撕開了創可貼的包裝紙,問:“貼在哪兒?”語氣生硬中帶著一點氣。剛剛趕得急,額頭上早蒙了一層汗。她抬手抹了一下劉海兒。修的短短的劉海便被捋順到了一側。
董亞寧看著,默不作聲的將手伸過去。
光線還是暗,屹湘變換著角度,才看清楚他手掌邊的傷口。有兩個錢幣大小的一塊擦傷,一部分血漬幹了,一部分還在滲血。她比量了一下,說:“面積有點兒大,最好清理下包紮,不然這樣很容易感染……”
他淡淡的說:“不用。”他就要收回手來。
她的手快,扯住了他的手。恰好碰在了他的傷口上,又急忙鬆一下。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看著她,迅速的從藥盒裡抽了一個更小的薄紙袋出來撕開,是用於傷口緊急處理的消毒藥棉,她看了他一眼,就將藥棉按在他傷口上。藥水滲進傷口,他展了一下手指。
“忍一下。”她低聲說。細巧的手指處理傷口的時候顯得非常專業。待擦乾淨傷處,她將藥棉收了,翻著他的手掌看,頂棚的燈都已經亮了,此時光線好極了,她看清楚傷口,還好不算深。“還是得好好處理一下……”
她的手指碰著他的掌心,嫩葉掃過面頰似的癢。
他翻手握住了她的手。
第十六章 淡影空濛的山河 (六)
她的指尖有薄薄的繭子,也有針痕,因此觸上去,硬而毛躁——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愣之後,她才像是被驚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