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式衣袖上有點血跡。
“大衛!你手腕怎麼啦?”珍妮弗關切地問。
他左手拇指的根部破了一個洞,很深,但不再流血了,一點也不感到疼。
“我不知道,”大衛搖搖頭說。他見表是兩點三十五分,覺得不對!他把表放到耳朵邊,錶停了。“什麼時候了?”他問珍妮弗。
“快九點一刻了。”
大衛覺得再去長島那是怎麼也來不及了!不由地,他的眼睛再次被門廊臺階旁那個綠底白字的“出租”牌子吸引了過去。
十點三十分,珍妮弗從莪新寧的報社回來,見凱思在廚房電話旁邊的記事本上用鉛筆寫了幾句話,說他要到一點才能回家,也許還要晚一點。
珍妮弗給自己泡了一杯新鮮咖啡,望著窗外溝對岸那黃白相間的小樓,陷入了沉思中。她心想:大衛過去也暈倒過麼?這是不是他找醫生的真正原因?他的手腕為什麼傷得那麼厲害?她曾要求他跟她回家吃點土司和咖啡再走,但是大衛說他不願意添麻煩。珍妮弗明白他不肯來的真正原因:他不願意向凱思解釋說珍妮弗發現他睡在車裡。
但她畢竟放心不下,便到電話旁撥了大衛家的號碼。電話通了,但她只聽見那邊電話鈴響,沒人接電話。她一連撥了八次,仍然沒有人接。
她反覆猜想,是不是週末車太擠,大衛還沒回來?他會不會又昏了過去?為了確信自己是否撥錯號,她又一次撥了電話。
這一回,鈴一響就有人接了。珍妮弗聽出接電話的是個帶點紐約腔調的男人。
珍妮弗猶豫了:“你是哪兒?”
對方回答:“我是迪米里阿中尉,紐約示警察署的。”
珍妮弗沒有回話,忙把電話掛了。
大衛開車到了濱河大道的公寓,讓車庫工人照顧他的賓士車,自己急急往寓所走去。他需要刮個鬍子,他的外氅和短上衣也因為和衣而臥弄得很皺。他還想先洗個熱水淋浴,吃一頓晚早餐,然後便去洗衣店送衣服乾洗熨燙,回來的路上再買一張《時報》,重看一遍招租廣告。
大衛走進公寓大門,向看門人拉烏爾笑了笑,便乘電梯上樓。
電梯在他那層樓停下,大衛伸手從口袋裡掏出門鑰匙。但是電梯門一開,他卻吃了一驚,他看見一個穿制服的警察跟大樓管理員在談話。
電梯門一響,大樓管理員便中斷了跟警官的談話,轉過身來:“啊,上頭 忱克爾先生!”他叫道,“是你!”
“當然是我,卡爾。”大衛邊說邊想從管理員身邊擦過進入自己的寓所的門,但是警官走過來擋住了他的路。
“等一等。先生……”
“對不起,卡邁克爾先生,”大樓管理員說,“你的鄰居雅各布斯先生已經對你在屋裡大吵大鬧提出了控告——”
“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大衛說。
“不,不是,”管理員說,“是今天早上的事!不過我來的時候,吵鬧已經停止。所以我就用公用鑰匙開了門進去。我只想弄弄清楚——”
“卡邁克泵先生,”穿制服的警官插嘴說,“你什麼時候離開大樓的?”
“昨天晚上,”大衛回答,“五點十五分左右。”當然他知道警官是不會相信他昨晚是在車裡過的夜。因此他沒說昨晚的事,也沒讓他們打電話給珍妮弗,從她那兒得到證明。
警察讓大衛進入他的房間,但不讓他摸任何東西。一個便衣偵探告訴他說:“五六分鐘以前有人給你打電話,是個女的,她不肯留下名字。”
大衛走進起居室,四面一看,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屋子已弄了個天翻地覆!他那法王路易十五時代的椅子倒翻在屋角;壁爐兩旁書架上的書扯得滿地都是;每一幅畫都從牆上扯了下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