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纓。」張擊衣叫住她。
「阿兄。」衛長纓轉頭。
「你不要後悔你所做的事,我若活著,非殺李星迴不可。」
衛長纓沒有吭聲,李星迴故意激怒張擊衣,就是讓張擊衣對他的刻骨仇恨而有生存下去,擺脫對止疼藥的依賴,現在張擊衣已經上鉤了。
掩了門,衛長纓去大堂,那裡眾人正談得熱火朝天。
朱律之前對李星迴很是嫉妒,但日後李星迴要成為北狄的大單於,那就不再是他的對手,也不是競爭者,嫉妒之情煙消雲散。
衛長綃和衛長綾都是玩的心態,至於李星迴當不當北狄大單於,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了京畿,正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長纓。」李星迴向她招手。
衛長纓在李星迴身畔坐下,案臺上擺放著預先給她留出的飯菜。
「阿兄吃了沒有?」
「他吃了,說明天要吃魚湯。」
衛長綾望著衛長纓嘻嘻地笑,道:「大阿姊,大姊夫說你有喜了,我們姊妹三人同日出嫁,沒想到大阿姊先有寶寶了。」
原來李星迴忍不住要他們分享自己當父親的快樂,飲了一碗酒後便就說出來,惹得眾人紛紛恭喜他。
「王不留行,這名字可真威風。」衛長綃笑道。
這也說了,李星迴真是留不住話。
這一夜把酒言歡,飲掉了掌櫃的三壇老酒,除了衛長纓有孕不能飲酒,其他人都飲了不少。
衛長纓望著兩個妹妹,兩個妹妹容光煥發,白皙的肌膚染上了紅霞,嬌若桃李。
不得說,李元青還是會找女婿的,三個女兒都嫁了如意郎君。
朱律和王琅琊飲醉了,衛長綃和衛長綾扶他們去房間歇息,李星迴也大概是醉了,不斷地發笑,衛長纓問他笑什麼,他也不說,就是傻笑。
扶回屋子後,衛長纓打水給他擦身子。
「長纓,我有兒子了。」李星迴抓住衛長纓的手。
「是的,你有兒子了。」衛長纓哄著他上榻睡,沒想到他躺到榻上還是發笑。「把眼睛閉上。」衛長纓伸手撫上他的眼睛,將他的眼下往下撫。
沒幾下李星迴安靜下來,待鬆開手時李星迴打起鼾。
「好好睡。」衛長纓親了他的嘴唇,那粗硬的胡茬扎得唇瓣點點疼痛。
衛長纓潑掉水,又重新打了一盆熱水到張擊衣的房間,一進來發現張擊衣竟坐起來。
「他們都歇息了?」
「他們飲醉了,都歇了,明日他們再來見你。」
衛長纓將木盆放在案臺上,擰了絹巾給他擦臉,不妨張擊衣卻握住她的手。「長纓,這幾日我讓你受苦了。」說著,張擊衣擦去她髮絲上的雨珠。
「我們兄妹之間說什麼受苦,阿兄,你好好地活著,我就開心了。」
「可我要殺李星迴,你還會開心嗎?」
衛長纓掙脫他的手,將絹巾放在盆中浸濕,再擰乾後來擦張擊衣的臉頰和脖頸。他又出一身的大汗,衛長纓解下他的褻衣褻褲,換上乾淨的衣裳。
「長纓,你回答我,我殺了李星迴,你還會開心嗎?」
衛長纓搖搖頭,道:「阿兄,我知你不會殺阿郎,我若活著,你絕不會殺他,因為你不願意我傷心難過。」
「不,下次我會了。」
衛長纓將換下的衣裳放盆中,道:「阿兄,我扶你躺下來。」
「不用了,我想坐著,睡太久了,我都捨不得躺下。」張擊衣面無表情地擺手,示意衛長纓不要打擾他。
衛長纓瞧了他一眼,只得端起木盆出來,去伙房清洗衣物。
翌日清晨雨停,才卯時中便就出了太陽,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