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瓦的燈泡。
小心翼翼的解開包裝袋,一碗清粥,一碗大肉餡餛飩,她想也不想,捧起餛飩碗先大喝了一口湯。 不愧是名店出品,湯汁濃郁,飄著淡綠的蔥花,癟了的肚子立即發出歡快的鳴叫。賈芍拿起小勺,窩在甄朗的椅子上大吃特吃。
當甄朗拿著她的化驗報告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某人已經捂著肚子毫無形象的打著飽嗝。
看到甄朗,她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什麼問題?”
“你海鮮吃多了,酒喝多了,還有……”甄朗嘖嘖出聲,“水果吃多了,本來單一的物質可能不會引起過敏,但是量大的情況下,加上身體裡的酵素分泌並不是每次都相同的,所有你以前不過敏的東西,糅合在一起也會出現突然性的過敏。”
“那怎麼辦?”她撓撓脖子,感覺身上又癢了起來。
“這陣子吃清淡點,別再碰酒類,海鮮……”話到這,甄朗忽然停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子。
桌面上,一碗白粥散發著清新的香氣,嫋嫋熱氣飄起,另外一個空碗躺在垃圾桶裡訴說著使命已盡。
“你……”甄朗的嘴角抽的有點古怪,“你剛剛吃了餛飩?”
“味道不錯。”賈芍大大咧咧的擦擦嘴,“就是少了點,再來一碗也行。”
甄朗無言仰望蒼天,不,是天花板。唇角勾起奇異的笑容,隨後這笑容越來越大,伴隨著無奈的搖頭,清朗的笑聲在房間裡不住的流淌。
“你笑什麼?”賈芍叉腰瞪著那個幾乎已笑趴在桌上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麼。”甄朗拿起白粥,繞過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悠閒的喝了起來,“那碗餛飩是蟹肉餡的。”
“蟹肉餡怎麼了?”某人冷嗤了聲,“蟹肉陷有毒啊……”
啊字還在舌尖打轉,她的頭突然伸到甄朗面前,“蟹肉是海、海鮮?”
甄朗平靜的喝著粥,鄭重的點了點頭,“這家店貨真價實,說是蟹肉就是蟹肉,絕不摻假。”
有一種癢,從肌膚深層傳了出來,一點一點在肉裡面爬行,猶如數萬只螞蟻在肉下肆意穿越,這種麻癢從腳底升起,一路攀著到了脖子,繼續往臉上爬,賈芍只覺得嗡的一聲,嘴巴都開始不聽使喚了。
之後的某人,頂著腫成豬頭的腦袋在家裡整整窩了三天,清粥鹹菜中不斷的自我反省。
仇人就是仇人,仇人的好心永遠不能接受,仇人的東西會消化不良,仇人的餛飩會——過敏。
仇人相處分外眼紅
戒出門,戒吹風,考慮到豬頭臉實在太容易被人圍觀,她老老實實的在家裡窩了三天。
不準抓,不準撓,她就差把自己包成機器貓的爪子來保證安全。
這些悲慘她都忍了,因為老孃大人的天威不可犯。
不準喝酒,不準辛辣,不準牛肉羊肉魚蝦蟹,堅持就堅持吧,至少豬肉可以吃吧?至少雞肉鴨肉可以吃吧?
她捧著自己腫脹的腦袋,努力睜開的眯縫眼中只有面前絳紅色的一片,肉香四溢中不住嚥著口水。
偷眼老孃在廚房忙活的身影,賈芍偷偷的探出祿山之爪,目標正前方不遠處的紅燒肉。
兩根手指堪堪夾上肉,也同樣被天外飛來的兩根東西夾住。 “嗷!”驚訝多餘疼痛,賈芍順著手指的方向看上去,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桌邊,手中的筷子狀似無意實則精準的夾著她的——手指。
“甄朗!”兩個字咬在牙齒中的感覺猶勝紅燒肉,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放手。” “好。”他非常識時務的鬆開了筷子,卻很快的揚起了聲音,“賈媽,賈芍偷肉吃。”
明明是聽了十幾二十年的話,為什麼還能激起她爆發揮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