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四海目睹城內慘狀, 臉色陰沉得要滴墨。
原本以為隔著房間的結界,他特地安排在「自殺式襲擊丹修」隔壁的兩個煉器師, 只會身負重傷, 短暫失去行動力。
誰能想到驚天一爆, 他倆直接當場死亡, 麒麟少君還受到了波及重傷。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麒麟老祖聞訊從前線返程,此事與麒麟切身相關, 必然要查個一清二楚, 萬一被查出點什麼來……
鳳四海袖下的手掌握緊。
只是如今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若要自保,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儘快提升修為。
……
鮫人的歌聲在城內一刻不停地迴響, 聽得久了, 人就能自然的遮蔽掉這樣的背景音, 習以為常, 且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第二日晨光初升之際,眠海便來清慈道君的房內匯報查明的情況:「回道君的話,自爆的那名丹脩名叫徐興石,犼族人,化境期,因有煉丹的一技之長被選中上船,身份上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說他被絨絲蟲奪舍……」說到這,神色沉重下去。
滄明鏡坐在白亦身邊:「怎麼了?」
「他原是青雲學府的天驕,算是我的弟子之一。先前研究絨絲蟲的時候,我曾讓他打過下手……」眠海低下頭,「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在那時不甚沾染上的。」
「……」
滄明鏡沉默了會兒,拍拍他的肩膀,「別多想,這不怪你。」
眠海腮部的肌肉抽動的兩下,生生憋住了淚意。
堅持道,「可這幾日我一直沒有發現過他的異樣,他到上雲舟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有出現過被感染的跡象。甚至他都沒出過八層,就在煉丹爐前待著,研究絨絲蟲和那些鮫人屍身,一步沒出過屋子。」
時絨手裡忙著擺弄著一些收集來的煉丹爐,就在屏風後的隔間內旁聽著。
城內房屋緊張,且如今煉器師金貴地要命,一點差錯不能出。
時絨自然與白亦同住一屋,對外宣揚是清慈道君貼身保護,名正言順。
……
看過喪屍片的都知道,人性是極複雜。
有些人明知自己被咬,出了大問題,卻不會往外說。
感染絨絲蟲是不會被隊友爆頭,但會被隔離起來。六翅精靈族的嶽鶴長老就是在隔離中沒的,那場面誰見誰杵。徐興石或許正好趕上那一撥感染,見狀心裡害怕,便沒說出來。
反正他只在研究室內待著,其他丹修也穿了防具,不會被他傳染,他便以為等鮫人下次吟唱就好了?
如此邏輯倒勉強說得通。
可徐興石為何在經歷數次吟唱之後,還是被奪舍了呢?
絨絲蟲奪舍,不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嗎?
這段時間,他都沒有發狂攻擊人?
……
「就算他能掩飾掉感染者身體上表徵,又忍住不襲擊人。」時絨扒拉開屏風,對外張望道,「可鮫人吟唱的時候,他身上會出蟲,這種異樣,你們也沒察覺到過嗎?」
眠海乍見從裡屋冒出來的時絨,愣了一下。
她怎麼會在這?
滄明鏡見怪不怪,代為回答:「每次鮫人吟唱,丹修都會出去檢視隔離的感染者,幫忙驅蟲,不在煉丹室內。而煉丹室內本就有絨絲蟲,故而……」
「不僅如此,煉丹師為了不相互打擾,都會有單獨的一個裡間煉丹,只在休息的時候去在公共區域聚集交流。」
公事要緊,眠海飛快地拋開個人情感,仔細想了想,補充道,「而且徐興石他,他那時突然晉級了一個小境界,心情好極,還與我們一起慶祝了一番。後來我們以為他在房內穩固境界,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