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到大黑狗的舉動,這老道頓時把怒火撒到黑狗身上,大怒道:“反了反了,你這孽畜,老夫好心讓你跟著我rì行一善,消彌罪孽,你居然敢給你家仙人臉sè看,反了你了,待我用仙法將你收壓在蜀山鎖妖塔下,再發動萬劍弒仙陣,把你千刀萬剮,到時看你再得瑟……”
只是那大黑狗卻似乎早已習慣了老頭這樣的威脅,前腳竟極為人xìng化抬起,繞了繞耳朵,大模大樣地轉過頭,追逐起那隻停在鼻尖前的蝴蝶來,渾沒把這看去如神仙一般的老道放在眼中。
老頭大丟面子,登時臉上掛不住,伸胳膊拉袖子,又是一陣大罵脫口而出。
少女跳下了狗背,伸手接過老人手中的竹幡,看著這一老一狗彼此取笑訕罵,眼中盡是淺淺笑意,緩步而行。
四野無人,風聲蕭蕭,一片荒涼,只是這裡,卻有著淡淡溫存。
這一老一少一狗,正是行走天下的遊方道士張半仙和他的孫女小明若,而那黑狗,自然便是當年那隻被老道打入厲鬼魂魄的小狗了,幾年過去,沒想那小狗卻是越長越大,如今便是走著,也足有半人多高,簡直有些嚇人了,而當年那個小小少女,也似乎漸漸發身長大,越發的清麗明媚,只是仍然跟隨著張半仙行走世間,浪跡天涯。
這些rì子裡他們每天餐風露宿,渴飲山泉,餓吃野果,老道雖一個勁叫苦,卻倒也是逍遙自在。
rì落西山,夕陽晚照。
荒山古道之上,那一老一少的影子拉得老長,卻彷彿有種淡淡的暖意,悄悄醞釀著。
又走了半天,荒山野嶺,只有悽悽荒草瘋長著,莫說野獸蹤跡,連果樹也沒有半棵,張半仙早已餓得不行,連斥罵那黑狗的力氣也沒有,老道抬頭看了看天sè,長吁短嘆:“離那羅陽還有數里之遙,最快也要一天路程,難不成老道今天便要餓死荒野……”說著,他忽的目光一亮,似乎打起了什麼主意,目光落到那身形圓滾的大黑狗身上,喉嚨間下意識的咕隆了了幾下。
大黑狗頓時遠離了他幾分,jǐng惕地看著他。
“爺爺莫打大黑主意!”明若嗔了爺爺一眼,忽的眼尖,喜道:“咦,前面有似乎有燈火人煙,咱們去看看。”
張半仙聞言大喜,頓時jīng神一震,舉目遠眺,只見這古道遠遠那頭,似乎有間荒野小店,依稀可見,一點燈火孤單閃耀著,透露著些許光亮。
兩人一狗加快了腳步,在天黑之前,終於走到了那小店跟前。
只是眼前所見,卻有些讓人大失所望,這顯然是一家荒廢已久的酒肆,肆前荒草叢生,破舊的牌匾在門欖上半懸著,有風吹來便搖搖yù墜,發出吱吱淒涼的聲音,而讓他們在意的是,小屋門半開半掩,裡面柱樑上挑著的幾個破舊燈籠雖然亮著,卻有些昏暗,隱隱間有酒香肉相隨風傳來。
張半仙早已餓得老眼昏花,聞得香味,饞的乾嚥了幾口,哪裡管的上禮節什麼,拉著明若的小手,便推門而入。
下一刻,他們入到酒肆之中,當老道看清楚了酒館之中的事物之後,卻不禁為之一怔。
酒肆裡頭,四下凌亂,酒罈碎片成堆,桌椅也雜亂無章,隨處擺放著,但就是在這樣一間破敗的荒山酒肆中,那燈火難以照亮的yīn暗處,裡頭一張還算完好乾淨的桌子上,正擺放了幾罈好酒,數碟菜餚,幾個酒杯,四個人影,兩男兩女,正圍坐著,似乎相談甚歡。
看的他們的冒昧闖入,四人也不以為意,其中為首的那個身穿青袍的男子,更似是酒意上來,有意無意地看了老道一眼,淡淡一笑,拿著筷子敲打著酒杯,隨興吟道:“霜鬢角,難預料,猶記昨rì憶今宵,茫茫夜雨千年燈,不知歲月催人老……”
那樣子,目光迷離,如夢似幻,似乎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