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往下拉,眯著眼望著喻初藍,劈頭蓋臉地罵道:“你個短命相的!怎麼不去相親啊?!人家在那裡等了你半個多小時!”
“我不想去。”喻初藍輕聲說道,但字字清楚堅定。
她的嬸嬸氣結地瞪著她。“你知道那個人條件有多好嗎?!”正想接著罵時,只見一個穿著黑衣戴著黑帽的人從喻初藍房間走出來。他一把攬過喻初藍的肩膀。“我的女人不需要相親。”
她的嬸嬸吃驚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喻初藍,一時沒反應過來。
喻初藍睜大眼睛,神色匆忙地說:“嬸嬸,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說吧。”
“什麼改天再說啊,這個是你男朋友嗎?你是要和他結婚是吧?那就早點結婚,不要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同居!”
“不要再逼我了!結婚是我自己的事!”喻初藍吼道。
“那你馬上給我滾蛋!我可不管你叔叔答應你的把這房子給你住到你出嫁,我現在就要收回!”她的嬸嬸也不甘示弱地吼道。
“可以。”喻初藍抬起頭看著她。“等我找到房子,馬上搬走!”
嬸嬸摔門走後,喻初藍站在門邊發了會呆。
她回憶起年少時面對過的這個滿臉憤恨的嬸嬸。在她搬他們家的第一天就與叔叔鬧得天翻地覆。當著她的面,嬸嬸朝叔叔吼叫,“都是她家害得我們家都快破產了!你還讓她住到家裡來!她就是個掃把星!”她將她的行李箱丟到門外發出劇烈聲響。
“她現在未成年!我可是她唯一的至親!是你自己貪心,把所有的房子都拿去貸款,把錢放在我哥那裡吃高利!”叔叔也對著她吼。
“還不是因為那是你哥!我才相信他!”她聲淚俱下。
“又不是騙你的錢!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叔叔點上煙,疲憊地抽著。
在她家的半年時間裡,沒有一天是安生的日子。
在菜場,眾目睽睽之下她揪住她的頭髮,讓她跪下撿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雞蛋。她將破碎在地的雞蛋都撿起來,滿手的蛋清與泥濘,黏糊糊的,像是冰涼溼冷的罪孽。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身上帶著屬於某種原罪的特質。
在吃飯時她將碗丟在她的身上,撒了她一身的飯菜。她罵道,“飯是生的!煮個飯都不會!你還以為你是千金大小姐需要保姆給你煮飯燒菜啊!”一旁的臉色鐵青的叔叔,啪地拍了下桌子,氣得聲音發抖。“她是我侄女!還輪不到你打她!”
周圍亂哄哄地傳來尖叫,咒罵和玻璃碎裂的聲音。叔叔和嬸嬸的爭吵總是令她內心愧疚。
“為什麼媽媽會變成這個樣子?”堂妹薇薇總是會這樣問。
最讓她懼怕的是,嬸嬸也會將脾氣撒在薇薇身上。她抱著薇薇滿屋子跑,躲避嬸嬸的追打。嬸嬸的巴掌都會落在她的臉上、背上。
白皙的面板上時常帶著一片烏青。同學為此嘲笑她做斑點狗,玩笑性質的,純粹的。寄人籬下的日子,未成年不得不依靠別人。平日裡圍繞著的友人大都離散。背後的各種評論,是是非非,人們似乎對她這個已經逝去的家庭有莫大的興致。她要時刻保持著清醒,不被外界如潮水般湧動著惡意所吸引,那裡有一個巨型的漩渦,等著她墜落。
那一天,她正在輔導薇薇訂正試卷。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滿分是多少?!”她們驚恐地轉過頭。薇薇急忙將試卷遮住。
她重複著,“我問你滿分是多少!”
“100。”薇薇細若蚊絲地回答。
“那我就打你14下!”她手裡拿著木質衣架。
“嬸嬸,這次試卷有些難度……”她話還沒說完,巴掌已經噼裡啪啦地落在薇薇身上。
她只能將她攏在懷裡。
“你這樣的成績以後怎麼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