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羅城竄去。
在影空的兵團都離開後不久,有一群隱藏在夜暝森林之中的影子慌張匆忙地來到海岸邊。原來是依附夜暝森林而得以存活的‘野獸’。它們中有幾個曾經在岸邊見過幾回這樣的靈珠,當時海浪太大,根本無法靠近。當神祇靈珀化為烏有後,便是一個星球的覆滅。就如很久之前,在它們的星球上所發生的一樣。也許會有星球生物被帶來,殘留的倖存者,作為星球文明的句號苟活在此。如同它們一樣。
它們看著有大半浸泡在琉璃水中的神祇靈珀,便四下散去,不約而同地找來枝條。幸好,海浪最近像是平靜下來,只是輕輕地捲起浪花。
小心翼翼地彷彿行走在懸崖邊,它們用樹枝將一顆顆水中的靈珀推上岸,放置在白泥地上。琉璃水有腐蝕作用,就算是神祇靈珀也經不住長期侵泡。它們張望著確定沒有兵團在附近,才潛回夜暝森林中。
房間內的門窗敞開著,金色的光照射進來,落在磨羅城主淡雅的臉龐上。他倚在窗邊,看著漫山遍野的藍花楹已經謝了,紫色花瓣落滿山谷間,寂靜的,落花的世界。
“你辜負了我的信任。”這聲音平淡卻讓他們驚悚萬分。
類兔已經被城主恢復了人形,他匍匐在地,戰戰兢兢地哀求道:“城主……”
轉過身,磨羅城主又將目光看向影空,“你們想要去內宇宙找什麼?”
影空的脊背頓生寒意,知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只要是在他面前,內心殘存的勇氣都會盡數瓦解,只能低伏在他腳下。他甚至懷疑敢於去查尋城主隱秘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城主已經知道他私自啟用了觀星壇了嗎?殺無赦的罪狀。他不敢回答,不敢抬頭,只是伏在地上。
房間內只剩下不規則的喘氣聲和窗外的落花聲。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影空露出眼角瞥了一眼後方的陌壞,只看見她服帖的背脊與鋪滿一地的長髮。
“把他最小的孩子養得胖些,過個幾十個花期再殺了。箋住,你來做。”
箋住驚得睜大眼睛,看了一眼類兔,半響才清醒道:“是,城主。”
類兔頭觸著地,眼淚倒流,咬破了唇也始終沒有哀鳴出聲。
磨羅城主離開後,影空與陌壞目光對視,握緊了對方的手,冰涼的掌心像是觸到了冷卻後的星辰。
類兔將最小的孩子送去箋住的住處。箋住一襲白衫正懶洋洋地坐臥在庭院內的樹椅上。樹枝杈盤繞而成的花房,風過留香。
他接過小類兔獸放在懷中,讓黑夜天採來水滴果飼養它。“它叫什麼?”箋住低下頭,隨意地逗玩著小獸。
“還沒取名,現在取也沒意義了。”類兔看著自己的孩子發愣。從他的懷中鑽出另外兩隻稍大些的小類兔獸,用好奇的眼睛打量著這間屋子。
“類兔。”箋住抬起頭,用他一貫冷漠的目光對著類兔蒼白的臉,“我很抱歉,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這是城主的命令。至於他為什麼為下這樣的命令,你我都懂得。等到他死去的那天,你也可以取我性命,為你的孩子報仇。但是,在這之前,我一定要好好活著,我要看著他毀滅,這樣我才能安息。”
類兔雪白的衣袖被兩隻幼獸拉扯著,手臂僵直地垂落下來。他的眼睛血紅,顯然是傷心地痛哭過。現在,只剩下一臉的麻木。
他懷抱著兩隻小獸,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
花落花開,幾十個花期後,小類兔獸已經長得圓滾滾的,兩隻尖尖的粉嫩耳朵豎在頭頂,它整天守著箋住,等待箋住眯起眼睛,嘴角含笑,將甜美多汁的水滴果塞進它的嘴巴。“這是懲罰它還是懲罰我啊?”他手掌拂過小類兔獸鬆軟的毛髮,惋惜道。他沒有用魔力賦予它說話的能力,也許是怕聽懂它的語言後,再殺它便會難以下手。
磨羅城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