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祺好像能感知到是誰,沒有任何反應。樊如的手搭在付子祺背上。
“子祺。”
付子祺不應聲,定住一陣。關了水,手探到空中。樊如把紙抽進付子祺手裡。付子祺妝都沖掉,擦乾臉,頭髮還滴著水,衣服也溼透了。
背靠著洗手檯,兩隻手支著大理石邊沿。
付子祺的溼發黏在臉上,樊如伸手撥,付子祺閃了一下。樊如意想不到會被拒絕。
“怎麼回事?”
付子祺只是搖頭,目光渙散,偶爾把焦點落在樊如身上,又很快全無精神。四周都是鏡子。付子祺虛弱的身影在鏡子虛幻的空間裡化成無數個,每一個都虛張聲勢地勉力支撐。
“哪裡不舒服?去醫院?”
付子祺搖頭,望了葉舟一眼。
葉舟正想自己是不是該出去,付子祺的目光裡有哀求的意味,便介面道。
“我來送她好了。”
樊如並不理會葉舟,
“你看起來很不好?哪裡疼,你要說出來。”
付子祺低下頭,顫抖起來,抬起手捂在胸口。
“你……回去吧……”
付子祺手臂上的創口已經凝結了。面板慘白著,紅的血漬就格外醒目。
“我帶你去醫院。”樊如要拉付子祺,付子祺只是不肯動。
“你怎麼回事?能不能走,車就停在外面。”樊如還是堅持著。
“回去吧。”付子祺充耳不聞,只是再次重複道。
樊如沉默了一刻,
“我怎麼回去?!你讓我看到就是這幅樣子……”
“別說了……對不起……我們……不是都說清楚了麼。你走吧……”
樊如手覆在付子祺臉上,微熱的淚水滑落到樊如指尖。
付子祺忽然後退,幾乎站不穩。
“我求你……別看著我……”
“……你還管我看到?”
付子祺抖得不成樣子,葉舟忍不住過去扶付子祺。
“這位……小姐……我帶她去醫院好了。”
葉舟不得不插話,樊如像是才發現葉舟的存在,皺了眉,絲毫不讓。
樊如的氣勢很強,付子祺理所當然該由她帶走的神情。葉舟看得出樊如很替付子祺擔心,她也似乎是專為付子祺來這一趟。話說到這個地步,付子祺又精神恍惚的樣子,拖著葉舟這個局外人,不過是為了避開樊如。
葉舟感到左右為難。
驀地,付子祺聲音細若遊絲,
“樊如……算我求你……放我條活路吧好麼。”
“我怎麼你了?!”
樊如不能想象自己聽到的。她一步都不退,反而是被激怒了,
樊如也許當局者迷,葉舟卻深深感覺到付子祺糟糕的生理反應,明顯的痙攣,似乎不只是醉酒。
“你自己活成什麼樣?有人叫你陪酒你就喝?給錢就可以上?”
三年前樊如一無所知,付子祺忽然就把她自己搞進了監獄。三年後看到,就是這麼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到底怎樣欠了她。要她說這種話。
就這麼痛苦嗎?就放任自己落到這麼痛苦的地步嗎?樊如簡直後悔剛才給顧然打那麼通電話。顧然說得對,付子祺一點努力都不做,就算是混社會也沒有混成這樣的。她甘願這樣,樊如保不住。
如果自己不出現,她付子祺又會怎麼樣?
“我……”付子祺又驚又痛。在樊如面前,她已經如此低下,但樊如心裡的她,竟然更加不堪。
過往的一切在腦海裡攪成一團混亂,沒有辦法繼續思考。
那兩個人第三次來時,才明說要付子祺給顧然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