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妻子,政府也奈他不何,因為他太狡猾,太狡猾。從未有人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什麼時候會出現在哪裡,他的武功也太過可怕,早已到了煉氣還虛、返璞歸真的地步,百五十歲後,竟使半數白髮返黑。
��凌大師的武功其實並不是他最擅長的能力,他所擁有的奇雜技藝才算是最絕,琴棋書畫、醫卜星相、機關巧器、易容潛蹤,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凌大師為人雖狡猾多變,卻也從未謀人害財,他未殺過任何一個人。他雖好色而不亂,世人說他娶了七八位老婆,那其實是他給世人開的一個大玩笑,他只有一位夫人,那七八個夫人只是被凌大師巧手易容、多番安排後刻意造成的結果。這才是凌大師的真面目,一個好酒、又有些頑皮得過頭的老小孩。
��此次,連凌大師這平日放言不羈之人都對活佛畢恭畢敬,別人又敢再問什麼。
��※※※
��禪房內。
��人聲已經去盡,只餘幾柱佛香悠冉升騰,四壁黃綾不浮不動,靜靜凝視著榻上一坐一臥兩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陽光由烈轉淺,由直轉斜,當最後一絲光芒落入山後,禪房陷入一片幽靜的昏暗裡。
��阿陵就那麼坐著,彷彿是水晶雕就的塑像一般,不言不動地凝視著榻上蕭楚白得透明的面龐。沒有怨囿,沒有淚花,沒有抽心的痛哭呼喊,沒有別離的話語、悉心的叮嚀。
��有的,只是那片濃得化不開的、汪洋大海般的悲苦愛戀。
��她的全心全神都沉到那沸騰的湖底了,震著她的靈,搖著她的魂,扯著她的心,在濃濃的悲痛裡揉搓著,捶打著。
��沒有一句話,卻比千言萬語更要痛入骨髓。
��沒有一滴淚,卻比涕淚橫流更要撼人心扉。
��既然愛了,就要隨時準備失去愛時的痛苦。這是真的麼?
��既然把心交出去了,就要隨時準備收割心碎時的寒冷。這也是真的麼?
��窗外的碎柳殘紅,怯憐憐的在秋風裡顫抖著,一瓣,兩瓣,落地,風吹,人踩,變泥,化土,成霜……
��一個聲音在阿陵的心底幽幽響起,她道:“孩子,你苦嗎?”
��阿陵心在顫抖著。
��那個聲音又道:“孩子,你說你將失去他了……可我問你,你失去了什麼?”
��“真愛嗎?不是,那不是,會離開你的就不是真愛――真愛是永駐的。”
��“快樂嗎?不是,那不是,即使留下來也不會快樂――快樂是不滅的。”
��阿陵顫抖更甚。
��那個聲音輕嘆了一口氣,道:“孩子,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兩條魚。被別人所看到的是一條魚,隱在人心裡的是另一條魚。世態永珍,人心隨變,兩條魚在變來變去,卻始終交匯不到一起。”
��“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的命運。成神之路,歷經百萬千劫,你們所經歷的苦澀才剛剛開始。在這個遍佈荊棘過程中,要不斷地尋覓裡外兩重自己的融匯,要不斷地得到再失去……去尋找自己與自己、愛與愛的交匯點,你會重獲自己的幸福……”
��聽到這裡,阿陵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倒在蕭楚身上哭了出來。
��※※※
��又過了很久,夜已經很深了,禪房裡的哭聲也已止息。
��一個輕輕的話語在禪房裡響起,那聲音輕柔的,就如初戀的少女對她的情人說話一般:
��“小楚,你是不是很寂寞?你的那裡,定是很黑很黑,沒有人陪你說話是不是?讓阿陵來和你說話,讓阿陵來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你不說話,就是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