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身處激戰之中的戰場,唐國銘也絲毫沒有過緊張的情緒。但在這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唐國銘卻有了些許抑制不住的窘迫感覺。
如果現在,自己還身穿著那件已經陳舊的解放軍軍裝,那該多好……
乾咳一聲,唐國銘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擺脫著心頭驟然湧上的萬千感慨:“所有被抓的人都在這兒了?”
雙手捧著唐國銘借給自己的匕首,最先跳下車的青年人忙不迭地點頭應道:“都在這兒了!我們是來達瓦共和國修建援助工程的,可沒想到……”
伸手抓過了匕首,唐國銘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那名青年人極有可能的喋喋不休:“有受傷的不能行動的人麼?”
舔了舔幹得開裂的嘴唇,青年人應聲答道:“沒有!就是又渴又餓那些抓了我們的傢伙每天就給我們半桶水,就算是勻著、省著喝,也都只能吊命!其他那些被抓的老外都是搶水喝,有幾個搶不到水的,都快要被渴死了!”
從身後的作戰背囊中取出了一副救援型滑輪組,唐國銘飛快地將滑輪組上的安全繩綁到了看起來精神狀態最差的一名中國人身上:“看清楚我的動作!你們一個接一個的滑到對面去,有人接應你們!記住了一定要聽從指揮,不要亂跑亂動,絕對不要發出多餘的聲音!”
連線將兩名中國人用救援型滑輪組送到了哈爾巴拉所在的位置,唐國銘在確認了最先開口的青年人已經掌握了使用救援型滑輪組的方法後,方才將移送人員的職責交託給了那名青年人,自己卻是據槍走到了敞開著的車廂後。
迎著唐國銘的目光,車廂內那些同樣被綁縛著的外國人面帶驚恐地擠在了車廂一角……
在非洲的土地上,遭遇綁架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而在被綁架之後,因為贖賣人質的巨大利潤,黑吃黑的事情也在不斷的發生。每一次的人質掌控權被轉移或是掠奪,都意味著贖金金額呈幾何倍數提升。迫於無奈,有些實在無法或是無人支付贖金的人質,甚至會被關押數年、甚至十數年之久。
而在被關押的過程中,飢餓、乾渴,虐待、毒打,甚至是狗急跳牆的滅口,隨時隨地都會要了人質的小命!
眼前出現的這個人,又會對自己提出怎樣的條件?
或是……
情不自禁地打了好幾個寒噤,一名被擠到了人堆最外圍的人質,顫抖著聲音朝唐國銘開口用英語說道:“求你了……尊敬的先生,不管你需要什麼,請保障我們的人身安全!會有人為我們支付贖金的……”
眉頭微微一皺,唐國銘沉聲喝問道:“你們的贖金由同一個人支付麼?”
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開口說話的人質不自覺地瞟了一眼人堆中的一名大個頭中年白人:“是的!康斯坦丁公司會為我們支付贖金,事實上……在你到來之前,我們已經與其他掌控我們生命安全的先生們達成了初步協議!”
不露聲色地將雙肘支撐到了髒兮兮的車廂板上,唐國銘刻意將聲音放得低沉了許多:“康斯坦丁公司?我可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家公司。我應該上什麼地方去領取康斯坦丁公司支付給我的勞務報酬呢?”
似乎是在徵求那名中年白人的意見,開口說話的人質在看了那中年白人好幾眼之後,再才磕巴著應道:“只需要一通電話……尊敬的先生,讓我們給康斯坦丁公司打一個電話!然後,你就能在達瓦共和國指定任何一個地方,接受你的……勞務報酬!規矩我們都明白不要新的鈔票,要使用過的舊鈔票,全部要二十美元面額的……”
不著痕跡地輕輕按下了通訊器上的通話鍵鈕,唐國銘略微提高了聲音:“看來康斯坦丁公司,在達瓦共和國的生意做得很大?”
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開口答話的那名人質小心翼翼地應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