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體衝進喉嚨,阿陵開始劇烈咳嗽。難過了一會,一股酥麻衝上頭頂,阿陵兩腮陀紅,眼裡卻噙滿了淚水,她自言自語道:“卻原來,酒是這麼好的東西……”端杯又喝了一大口,這次,咳嗽卻少了許多。
外面,正有一陣悠長的,充滿了神秘意味的詞句,被風捲著送進來。
那位年邁的術師又開始他的祈禱了……阿陵想道。她眼裡有淚滴滴答答落下,片刻把前襟溼了,也不自覺。
她在側耳細聽著,只聽得句中吟到:
“……
你的離去也許是一種必然
你回到了那自由的王國
可是我們並不放棄期盼
雖然已經分不太清楚
哪裡有你靈魂的顫動
哪裡只是這些呼喚者的難過
……
有時你並不知道
我們在往昔的遺蹟中找尋希望
不再為時間而嘆息
卻為真理和永恆而謳歌
因為你曾使我們相信
肉眼所能見到的永遠不會
比存在本身包含著更多
……
我們稱自己為人類
包裹這顆靈魂的不僅是一副皮囊
否則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彌天大謊
你曾告訴我們在時間的河床裡
所有的稱頌與讚美都是欺騙
我們在慾望和殺戮的輪迴中苟活
但是為何
我們總是如此奇怪的相信
在那超越自身界限的象徵裡
有著和時光一樣永恆的愛與獻身
你離去了留下有限的剩餘
還有無限的沉默
……
倘若
倘若有朝一日
我們終將在現象上消亡和結束
是否可以像我們記住你一樣
聆聽這些靈魂的訴說
……”'注1'
吟詠聲蒼涼洞徹,在這初冬的夕陽裡,別有一番意味。
這一刻,旁邊安臥的聖獸冥忽然睜大眼睛,片刻後又再次閉上。只見殿中虛空處爆起一團金芒,光影閃動間,破闕元神凱龍現出身形。
抬眼處,只見阿陵歪歪依在明王身側,臉上兩團奇異的紅暈,一個大杯傾倒在地上,殿裡瀰漫著一種淡淡的酒味。
凱龍眼圈一紅,大踏步上前把阿陵抱起來,幾乎是吼道:“死丫頭,你在幹什麼?”
阿陵在掙扎著,欲要去拿地上的杯子,口裡痴痴笑道:“哥哥……酒真好,真好……”
凱龍心中難過,焦急道:“妹子,我知道你想哭。你就哭出來,會好受些的,啊?”
“不,我不哭,不哭,他還會回來的,我為什麼要哭……”她嘴上這麼說著,還帶著笑,淚珠子卻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凱龍心裡痛如刀鉸,他無言地將阿陵放下,安頓好,再轉身時,眼裡已經爆射出駭人的精芒。誰都知道,他想要去做什麼。戰神的門徒,以雷電為力量的神祉,又有誰能阻止他?
阿陵能。
她只是輕輕地喚了一句“哥哥”,他的暴怒就瞬間平息了下去,飛快的轉身跪坐在她身前。“哥哥,你別走好嗎?”阿陵道,“你要留在這裡,我怕有人來欺負他。好嗎,好嗎?”
“我……好,我不走。我在這陪著你們。”
“讓我唱歌給你聽好嗎?他從來沒有聽過我唱歌,我唱給你聽,也讓他一起聽,好嗎?”
“好,我們一起聽,一起聽。”凱龍背過臉去,在臉上狠抹了一把,再轉過來時,眼圈紅腫。
阿陵搖搖晃晃地拍打著凱龍的胳膊,櫻唇吐字,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