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卑賤、下流、無恥!我聽到自己的拳頭在黑夜中吱吱作響,我感到自己心臟在身體裡跳動得震耳欲聾,但當時的我只是站著、沉默、不動。隔了很久,我才意識到:那支菸,燙傷了我的手。
恍惚中好像聽到他繼續向我宣佈道:“我知道你也喜歡楊帆,但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了,希望你能尊重她!”見我站著木訥不動,趙一平這才緩慢地伸出右手,在我肩上用力地拍了拍,以一種關切的口吻問:“你有什麼話給我說吧?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緊閉著的雙唇,被咬出了鮮血;我緊攥著的菸頭,被擠出了棉花。然後,一種酸澀的病毒來襲,我開始瘋狂地咳嗽起來。但我分明記得當時的自己是一種類似於喜慶的口吻這樣說道:“哦,我知道啦。其實我一直把楊帆當妹妹來喜歡,我哪裡配得上她呀?兄弟你真能幹,恭喜啊恭喜!”
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在此後的一個月裡,我們三個之間的相處總顯得有些尷尬——這主要緣於我的沉默寡言與不合時宜。常常,我會選擇莫名其妙因事走開。剛開始的時候,楊帆對我的感受頗為顧忌,當趙一平試圖在我面前吻她時,她就會緊張地逃避開去。但到了後來,隨著時間對感情來來往往地蹂躪,楊帆已經開始在我面前欣然地享用趙一平的擁抱了。如果說,我與楊帆還殘留著那麼一絲不為人知的“姦情”,那恐怕只剩下藏在她那深邃瞳仁中的半分柔情了。每當她眼睛的餘光越過趙一平,不經意間掠過我的時候,我只能夠緊張、無趣、慚愧地低下頭。
後來,在大三下學期的時候,我經歷了一場“黃昏戀”。夏雨長得和楊帆尤似,歌喉也不錯,除了喜歡陪我看書,還對我的生活起居格外關心。然而每當抱著夏雨的時候,我腦中卻全是楊帆揮之不去的影子。三個月前,我不願再欺騙下去,也不願再浪費彼此的青春,和夏雨分了手。當時夏雨哭得特委屈,她說:“李小峰!我哪一點配不上你?你貧窮、你墮落、你慵懶,但我有埋怨過你嗎?我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
再後來,在趙一平平步青雲之後,雖然他和楊帆已經在校外公開同居,校園裡時不時流傳著一些有關趙一平的緋聞。但我多少覺得那些全是瞎猜胡鬧,因為在為數不多的交流中我得知:趙一平仍然死心塌地地愛著楊帆。
但最近,在趙一平被保送研究生之後,有一個叫陳菁的女孩與他過往甚密。
然後,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楊帆髮絲蓬亂、臉頰紅腫、嘴唇流血地站在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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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重慶 一個女孩引發的血案(1)
第二章 重慶 一個女孩引發的血案
越過焚燒爐,我似乎看到趙一平掙扎著復活過來。他的軀體在火中嗞嗞作響,他拼命地敲打著鐵門,乞求人們放他出來——但沒人相信他還活著。我彷彿看到趙一平的靈魂在火葬場上空盤旋,他對著他爺爺努力大喊,但是趙大爺沉溺在悲痛之中,根本沒有理他。
二○○四年春天的一個清晨,我穿著小褲衩全身哆嗦。我心中的初戀情人楊帆告訴我她殺死了我最好的兄弟趙一平。當時我內心寒冷,大腦空白,忘了偷看一眼楊帆溼漉漉的胸部,也忘了給自己套上一條長褲。我在細雨中沿著崎嶇的小巷跑了很遠,才意識到身體的寒冷。楊帆在恐懼中驚慌失措,她呆呆地倚在門口,囁嚅著向我乞求:“我不想死!”
雨黏糊糊地鋪就了一層潮溼,荷花小區的草坪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