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成群討論著爛柯境之事,語調中全是後怕。
莊靈脩帶著夙寒聲前去副掌院所在的靈芥,邊走邊叮囑道: “副掌院的靈芥中靈力最濃郁,你生機消耗太過,最好今晚宿在那裡,否則……
夙寒聲從未消耗過生機——前世唯一一次徹底消耗完就隕落了,根本不知只消耗一半有什麼後症,疑惑道:“否則如何?”
莊靈脩腿長已走上臺階好幾層,偏頭看向夙寒聲,眼眸複雜道: “你不會想知道的。”夙寒聲不明所以。
兩人拾階而上,到了副掌院的靈芥。鄒持不知去了何處,靈芥空無一人,
只有一隻貓趴在連榻上睡覺。
莊靈脩進去後,恭恭敬敬地朝那隻黑貓行禮: “夙少君生機消耗過多,還望尊使准許能在此處待上片刻。
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軟軟喵了聲。
莊靈脩一笑,又是恭恭敬敬—禮。多謝尊使。
夙寒聲看得歎為觀止,終於明白為何聞道學官的訓誡不是“溫良恭儉讓”。連對一隻貓都如此恭敬, “恭”字根本不必約束。
莊靈脩將夙寒聲帶著坐在一旁的連榻上,熟練地用桌上的茶具開始慢悠悠地煮茶。
黑貓睜開圓瞳,冷冷看他一眼,猛地衝他一哈氣。喵——!
莊靈脩就當沒聽到,繼續煮茶,想了想還從裕鏈中拿出幾顆蜜餞來遞給夙寒聲,讓他吃著玩。
夙寒聲將蜜餞塞到口中,見那隻黑貓一直在衝莊靈脩哈氣,似乎還想伸爪子,迷茫道: “怎麼了?尊使不是答應了嗎?
莊靈脩氣定神閒地將茶倒了三杯,還推了一杯給黑貓,懶洋洋道: “沒有,它剛才是讓我滾。”夙寒聲: ……那你還“多謝尊使”?
黑貓氣得耳朵都背起來,一爪子將那杯滾燙的茶拍開,瓷杯落地“哐”的一聲碎了。
莊靈脩這廝臉皮太厚,它又不能在鄒持靈芥中出手,只好恨恨背過身去,尾巴不耐煩甩著,恨不得將人直接扔出去。
夙寒聲嘖嘖稱奇。
在聞道學宮只要臉皮足夠厚,好像就能無往而不利。學到了。
莊靈脩喝了半杯茶,腰間的弟子印突然微微一閃,似乎飛快閃過鋪天蓋地罵人的話。
他微微一挑眉,才像是記起來什麼似的,起身對夙寒聲道: “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在這兒待一會。
什麼事啊,緊急嗎?
不是什麼緊急的事。”莊靈脩隨口道, 我的伴使印沒法子用,為了進聞道祭秘境只好含淚扒了其他伴使的道袍借用一會,此時人還被困在後山的結界中呢,一時半會忘把他放出來了。
夙寒聲: ……
夙寒聲肅然起敬。
不
愧是莊狗。
莊靈脩快步離開靈芥,去解救那可憐的伴使。
夙寒聲捧著茶杯喝了口茶,又看了看旁邊的黑貓。黑貓理都不理他,閉眼裝死。
夙寒聲也樂得清靜,喝完茶往後仰躺在連榻上,思緒放空若有所思。
聞道祭明晚才能結束,徐南銜他們八成到最後一刻才會從秘境出來。等休息休息恢復靈力,再讓莊靈脩帶他回秘境第二層把伴生樹帶出來。
還有……
徐南銜。
在爛柯境中發了那樣一通瘋,雖然解了心魔,但夙寒聲卻越想越覺得悔恨懊惱,一時半會不知要如何面對徐南銜。
徐南銜見他時又會是什麼反應?是若無其事,繼續當他的好師兄;還是心有隔閡,逐漸疏遠他?
夙寒聲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皺著眉一翻身。死了算了。
生機消耗的後症逐漸泛上經脈,哪怕靈芥中濃郁的靈力不斷沖刷著靈根,但還是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