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知足的?……”
戴鐸說得越發興奮,胤禛卻越發冷寒。
他不喜歡被人窺視。無論是窺視他的地位還是他的所有物。
他已經很久不曾如此惱火了。很有親眼見人把此人一塊塊肉割下來的快意。
可他什麼也沒做,只是滿面笑意送走了自以為得手的戴鐸。
只看一眼王爺目視出門之人背景的深沉喜悅之色,蘇培盛便一個抖顫再不敢看第二眼。
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矛盾之人?看著明明是個深黯世事、聰明絕頂之人,怎麼又能傻氣到如此地步,竟跑到王爺面前來求親?還自以為高待地要把竹桃娶回去做如夫人?
蘇培盛狠狠搖著頭。
“他說的到也無錯。蘇培盛,你看,這人——賜他如何?”
王爺看他的眼色並不冷,可蘇培盛還是縮了縮瞳孔,看不清王爺的意圖。難道——他根本會錯意了?
胤禛收回眼色,還是低首把著指節。
不管那女人對他來說是什麼,在他還需要她時,都不是任何人可以窺視。
“今夜不用你守夜了,去把她給本王叫來。”
夏桃雖然無腦卻不是沒有心,她能感覺出老四今天的不同來。雖然臉部線條松馳還隱含笑意,可那眸色卻深沉至迷離。
“你兒時有過夢想沒有?……”
夢想?有過吧,小時候看陳慕華一個女人坐在一堆男人裡覺得羨慕,便想著以後也要當個從政當個大官。
他有過,他曾立志做那諫言善書的諸遂良、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趙普、輔創帝業的劉基、奠基大元的耶律楚材……可從來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太子沒有,佟家沒有,德妃沒有……
“皇家是一場沒有親情的拼殺獵途。只要你進入,除非倒下,便只能不停地撕殺……直到——血凌凌只留下一個你……”
夏桃突然
77、第七十七章 吻在唇心 。。。
有些冷,看著胤禛的眸裡也有了不忍。
“太多人去了。”他彷彿只是在嘆息,“也沒有離開誰就不能走的路。阿瑪不會是你一個人的,額娘不會是你一個人的,給予你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兩句話的起起收收。前一刻你是披星斬月,下一刻就可能囚於寒獄……這一輩子,其他能選擇的不多——”他的聲音突然放輕,“抓住了,便得到了一切生殺的權利。”直直洞穿入夏桃的瞳孔之人,“你知道嘛,有時候,也許只是為了不再失去,才不得不一往返顧、置死方休。”
見她不能抑制的打顫,他突然抓住她的一隻手。
“你怕什麼?怕什麼?嗯?怕什麼——”
他的聲音真的很輕,卻如北風夾刺般縋入她的毛細血管。
“為什麼要怕?有我在這呢,為什麼還要怕呢?”握著手的掌力忽然加強,叫夏桃一陣生疼,不自覺便往後退。
“你為什麼要躲?為什麼要躲?!”隔著几案,他突然施力另一隻手上前摟住了她後胸骨。
一股火熱、強烈、壓迫的男性氣息如此猛烈地突至,衝得夏桃一時恍惚。
“你別怕,爺我會護著你一——輩——子——,只要你——”他突然拉近兩人的距離,胸腔間再沒有什麼距離,鼻子間甚至碰在一起。可夏桃首先感觀到的只是他的眼睛,他一雙黑暗的、凝光的、印著自己無助的墨色瞳孔。她似乎只聽到自己的氣息,呼——吸——呼——吸——,直到這個魔障打破。
她的瞳孔裡不再有害怕,印得滿滿都只是他。他喜歡,喜歡這樣,滿滿都只是他。喜歡與她如此近,喜歡她臉上絨絨的稚毛,喜歡她的眼淚喜歡她的笑容喜歡她此刻——發著呆的迷離。
他的唇很冰。
她的唇極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