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他的價值底線,我相信你也有……無論什麼條件我都可以接受!”
我抽回自己被他捏得發痛的手:“你這輩子都休想,我絕對不會糟蹋自己給你做情人!”
“那你這樣靠賣弄風情生活就不是在糟蹋自己?還是你覺得,在很多男人面前展示你的美貌,比在一個男人面前更有成就感?”
我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本想看清出他受辱的表情,結果我發現我的視線全部都是水霧……
此刻我多想驕傲地仰起頭,但我做不到,他的話刺痛了我心底最脆弱的傷口。
四年來,我自視清高,卻不過是男人眼中的玩物,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我究竟為了什麼?
我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我不接受任何男人,過著清苦卑微的生活。
多辛苦都獨自撐著,不過是為了那個讓我多恨都無法忘記的男人……
我是一直沒有真正面對現實。
明知不可能,不應該,還是悄悄盼著有一天陳凌能突然出現,拉著我的手問我:你有男朋友嗎?
我蹲在地上,用膝蓋抵住自己最痛的位置,咬緊雙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陳凌,想起這個名字,我的心痛一如四年前的絞痛難耐。
一雙手將我拉入溫暖的懷抱。
我抬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沉重的心跳聲。
“放過我吧,算我求你!”
“我送你回家,以後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會再勉強你……”
回到家裡,我翻開泛黃的同學錄,陳凌剛毅的字跡儘管已經模糊,還是能穿透我的靈魂,刺痛我的心……
我的童年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
因為在無人細心呵護、疼愛的孩子,個性裡都帶著偏執,所以我身邊的小孩子多半都是孤僻的,只有我從小就喜歡笑。
正是因為這一點,我九歲就被人領養了,領養我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不是很老,但很滄桑。
她不喜歡說話,卻喜歡對著照片自言自語;
她不喜歡笑,卻會對著照片痴痴地笑;
我十四歲的時候才知道,照片上的男人是她的愛人,二十年前死於車禍。
而她收養我,不過是為了慰籍她寂寞的生活。
十四歲的女孩兒是想不通那種絕望的等待有什麼意義的,可我非常渴望那種感情,總覺得那是一種能擺脫孤獨的東西。
十四歲那年,我竟真的遇到了……
那是一個傍晚,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閉塞的小衚衕裡跑出來一群男生,裡面還有一個男生捂著左肩從地上爬起來,咬著牙抹了抹臉上的血漬。
我認識他,或者說我們學校的女生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
他叫陳凌,年級排行榜上他的名字總在最醒目的位置,籃球比賽裡他是最飄逸的背影……
我清晰的記得,第一次在學校裡見到他時,他明亮的眼睛陽光下一閃一閃,配上微薄的唇和挺直的鼻子,略顯斯文的臉,帥得讓人心跳加速。
略有些清瘦的身材和他一米八的身高有點不協調,但校服穿在他身上,像是名設師的傑作一樣完美。
我看見受傷的陳凌想要站起來,又跌坐在地上,心裡有一絲不忍,過去扶了他一下。
“你沒事吧?”
他抬頭看我一眼,咬咬牙,沒說話。
“他們為什麼打你?”
“不知道!”這次連抬頭都省了。
平時看他挺愛笑的,怎麼個性這麼孤僻。
“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他剛站起身,後面的“用”字還沒說出口,又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