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當著她的面,冷冷命令孟昭坤,明日將她送還人販子。她記得他眼中的冷漠,那是世間最極致的輕視。她記得她徹夜難安,記得她的恐懼她的哭泣。若沒有孟昭坤的善意,她不會這麼憎恨孟弘宇。這個人在她以為自己獲救之時,捏碎了她的希望,如此輕而易舉,殘酷無情。
採荷淡淡道:“孟將軍,寒舍鄙陋,容不下您這尊大佛。還是請您在外面等吧。”
說著,她上前幾步,將院門在孟弘宇面前關上,轉身,看著二牛微微一笑,前所未有的風淡雲輕。
卻說孟昭坤半夜出了採荷家,跑去抓野豬的地方,就在那顆大樹上坐了一夜。第二日,見到日頭初升,才不情不願回來。
他還有些生氣,卻又有些擔心,怕許菱不高興。一路悠悠晃晃,琢磨著:回去見到許菱,到底該繼續教育她,還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卻遠遠見著一個氣度不凡的高大男子站在採荷家門口。一群孩子圍著那人,正在笑罵。那人一臉隱忍與尷尬,閉目不語。
孟昭坤一愣,上前喚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孟弘宇睜眼,推開那群孩子走過去,抓住他的手:“我的馬停在村口,我們走。”
孟昭坤不肯跟他走,哎哎叫著,甩開他的手:“你怎麼來了?許菱呢?!”
孟弘宇並不停步:“她已經離開了。”
孟昭坤聽言,連忙跟上:“離開?她去哪了?”
孟弘宇一時沒有答話。
孟昭坤頓覺不妙:“大哥,你答應過我,要幫我向大殿下要人的。”
孟弘宇看他一眼,終是道:“昭坤,大哥要食言了。你不能娶許菱。”
孟昭坤臉立時垮了:“為什麼?!”
孟弘宇一聲嘆息:“殿下曾經有個側妃,五年前過世了,你可知道?”
孟昭坤點頭。孟弘宇道:“十多年前,殿下大婚那陣,我見過側妃幾次。殿下對她有種超乎尋常的執著。許菱太像他側妃了。”
孟昭坤居然一點也不驚訝:“我聽子衡說過。可他府上的女人,哪個不像側妃?也沒見他怎麼放在心上。”
孟弘宇沉聲道:“你錯了。他真將許菱放在了心上。昨日他一得到訊息就來找我,說給你一天時間,讓你將許菱送還。我很久沒見過他那麼憤怒了。依他的霸道強勢,你若礙著了他,他真會傷害你。我不能冒險。”
孟昭坤沉默片刻,拖著孟弘宇站定:“大哥,成不成親,我們往後再說。可這些日,許菱得待在這。”
孟弘宇皺眉道:“為何?”
孟昭坤便將蕭子衡與他的談話敘說了一番。
孟弘宇越聽越心驚,待孟昭坤說完,朝著他腦門就是一掌,怒道:“好了!好了!你昨晚可是,和她洞房了?”
孟昭坤臉一紅,瞪眼道:“我只是這麼應承子衡而已!她不願意,我又怎麼會強迫她。”
孟弘宇這才鬆了口氣,卻又瞬間怒了:“那你的意思是,你沒佔她的身子,卻打算幫她頂這個黑鍋?”
孟昭坤一梗脖子:“是了!”說著,聲音小了些:“也不一定是頂黑鍋,指不準……將來,就成真了呢……我願意得很!”
孟弘宇簡直想拿鞭子出來抽他一頓,卻到底捨不得,只得連連嘆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弟弟!你就做夢吧!將來?!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活到將來吧!”
孟昭坤不悅道:“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統領御林軍左衛……”
孟弘宇朝著孟昭坤腦門又是一掌:“沒錯!沒錯!你是朝廷命官,是堂堂御林軍左統領!可你這身份,還不夠陪大殿下玩!你別說了你別說了,再說我都要被你氣死了!”
孟昭坤抱住自己腦袋,也怒了:“你幹嗎總打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