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侍衛將蘇顏按去了木桌上,眼中盡是興奮的光芒。
蘇顏被幾人粗魯的動作弄得一陣頭暈,好容易才勉強定神,急急喘道:“殿下!我有話說!”
蕭浩瑞只是坐在椅子裡,淺笑看著眼前一幕。就在蘇顏以為他不會搭理自己時,蕭浩瑞起身了。
他走到木桌邊,也不讓眾侍衛退下,只是微微俯身,手指溫存愛撫蘇顏的臉頰。那微涼的指尖順著血跡一路蜿蜒向下,男人和緩道:“阿菱要說什麼?我聽著呢。”
他不發話,侍衛們也不敢動,就那麼按著蘇顏手腳,立在一邊。蘇顏倍感壓迫。形勢如此,她不可能要求蕭浩瑞的尊重,卻可以設法讓自己變得更有分量。
許菱的記憶一幕幕在蘇顏腦中閃過。蘇顏迅速分析間,緩緩開口道:“殿下,你來這時,順路去過山腰寺廟禮佛,因為我聞見你身上有廟宇薰香;經過鬆林時,你曾下車步行,因為我看見你靴底有新沾的紅泥。”
蕭浩瑞眉毛上挑,嘴角微翹。
蘇顏立時接著道:“殿下,你表情控制極佳,足以混淆視聽。但我知道,你現下心情不錯。你真心歡喜時,眉毛會上挑,兩邊嘴角同時勾起,假裝歡喜時,眉毛不動,左邊嘴角會先扯起。你思考計算時喜歡眯眼,驚訝時眼睛會向上望,厭惡時會眼睛會連眨兩下,不悅時臉部沒有表情,但會併攏五指。”
蕭浩瑞只是淺笑,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蘇顏一直仔細打量他,此時心中七上八下,暗自咬牙道:“殿下,如果你給我時間,我可以更好的證明,我觀察入微,能言善辯,沉著機敏。更重要的是,我願意為你盡心盡力。”
說到此處,眼中含淚悽苦狀道:“自我兒時起,孃親就一直對我描述,妻妾為地,夫君為天,我卻一直不明白這其中含義。直到一年前在京城外郊見到了你。你如天神一般出現在我面前,從盜匪手中救了我的命。自此我便決定,此生定傾盡全力,只求換得你的歡心。”
“殿下,阿菱愛你,她可以為你生為你死,求殿下收回成命,不要傷了她的心。”
這番話,是許菱心中真實所想,卻一直深埋在心。卻不料,竟在這種場合,被動機不純的蘇顏說了出來。蘇顏之意明明不在表白,可她的心卻狂跳起來。這個身體在激動,許菱的感情在肆虐,攪得她陣陣眩暈。她無法壓制許菱融於骨血的愛,索性滿目傷感依賴,直直望進蕭浩瑞眼裡。
蕭浩瑞笑容終於淡去。他的母妃早亡,孃家又沒有勢力,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他善識人用人。他在門外聽到許菱的話,覺得這女子全然不似他曾經瞭解的模樣,懷疑她隱藏甚深,便想逼她一逼,才讓侍衛調…教她。
卻不料……不但逼出了才能,還逼出了情意。
這樣也好。他雖然控制了這女子的父母,但讓人辦事,心甘情願方為上佳。
想到這裡,蕭浩瑞揮手讓眾人退開,脫下外袍裹住許菱,溫言道:“怎麼,嚇著了?你這些手段心機,也瞞了我許久,就不許我騙你一騙?”說著,抱起她,對夫子道:“還不快去請大夫,給許姑娘包紮。”
蘇顏終於舒一口氣。她靠在蕭浩瑞的胸膛,聽著那人沉穩有力的心跳,恍惚中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與他同步了。她頭受傷出了太多血,現下慢慢開始神智不清。但,這個男人莫名讓她安心,讓她歡喜。她已經分不清,這份感情到底屬於蘇顏,還是許菱……
蘇顏再次清醒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頭已經包紮妥當。她睜著眼望著床頂,心中思考著之前的事情。
一切既已發生,她便要以許菱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往後蘇顏便是許菱。
想到這裡,蘇顏,不,許菱暗歎口氣。
蕭浩瑞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