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出事,那些和程父稱兄道弟的一個個袖手旁觀,他沒厚著臉皮去找,活到這個歲數,什麼都明白。
看到女兒回來,程父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他知道這件事跟沈肆有關,所以才沒有貿然行事。
“沒事就好。”
顧不上別的,程玉穗情緒失控,“爸,你為什麼要輕易宣佈破產?”
程父嘆道,“玉穗,爸是走投無路。”
那裡面飽含無奈。
程玉穗抿緊嘴唇,“是我害的,都是我……”
她邊走邊自言自語,下一刻就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是在床上,程玉穗知道自己沒事,這孩子就像是賴上她了。
敲了下門,程父端著水杯進來,“玉穗,晚點你收拾收拾,跟爸回鄉下。”
“你說什麼?回鄉下?”程玉穗變了臉色,“要回你自己回!”
程父態度強硬,“明天就動身。”
他似是猜到女兒心中所想,“玉穗,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放手?”
程玉穗偏過頭,手緊緊的攥在一起。
“沒破產的時候,盯著我們家的很多,”程父把水杯放櫃子上,平靜的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孩子。”
“那白老師跟我們是無緣成為一家人了,爸也不問這孩子的父親是誰,過去的就算了,以後你自己做主,是一個人,還是找個物件,都隨你。”
“雖然物質條件跟以前不能比了,”程父的目光帶有慈愛,“但爸是不會讓你吃苦的。”
程玉穗閉上眼睛,滿臉是淚。
半個月後
荊城依舊繁華,喧鬧不止,程氏相關的話題漸漸消失。
沈肆將檔案袋扔在桌上,他掐了掐鼻樑,目光掃過一個相框。
嵌在裡面的照片上,有藍天白雲,還有他心愛的女人。
沈肆拿起相框,指腹摸過女人的臉頰,觸及的溫度冰涼,他皺眉,很不滿意。
助理敲門進來,謹慎的送上水,又退出去。
諾大的辦公室寂靜無聲。
沈肆喝了口水,目光依然停留在照片上,他還有事要處理,再等等。
不能過去,打個電話聽聽她的聲音也好。
電話接通,沈肆聽見熟悉的聲音,“喂。”
他立在落地窗前,俯瞰荊城,“是我。”
“我知道是你,”蘇夏說,“這邊今天風好大,呼呼的,”
沈肆聽見風聲,伴隨女人的詢問,“你聽見了嗎?”
“嗯。”他說,“不要著涼。”
“不會,我穿的挺多的。”蘇夏說,“舅媽喊我了,回頭再聊,我掛了啊。”
那頭沒有聲音。
蘇夏喊了幾聲“喂?”
“訊號不好,沈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喂?聽不聽得到?”
沈肆一直聽著,他想多聽一會兒,蘇夏有個習慣,每次掛電話的時候,都要得到對方的應答,她才會掛。
片刻後,沈肆說,“我在。”
“剛才訊號不行,”蘇夏重複剛才那句,“舅媽喊我有事,我掛了啊。”
玻璃上,印出男人的輪廓,薄唇勾了勾,“好。”
林園,雅間裡,酒菜香味瀰漫,夾雜唾沫星子。
桌上坐著五|六個人,沈峰也在其中,都在明裡暗裡的較勁,誰也不樂意輸誰。
酒過三巡,沈峰的姿態越發放鬆,“我兒子跟我的感情很好。”
有人順勢拍馬屁,“以後還要多多倚仗沈老哥。”
沈峰剛要得意忘形,看到是誰後,又收了收,“李行長說的是哪兒話,是我要倚仗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