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忽地湊近了些,眸光閃閃地看著我:“你與他慪氣了?”
我登時吞了口唾沫,垂頭訥然道:“也不算是……慪氣。我估摸著興許是我昨夜哪句話說錯了,惹得他不痛快。本想今早尋了他,跟他道個歉。哪裡知道我在花園廂房繞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找著。”說至此,我心底一個念頭突起,又抬頭問道,“難不成、難不成他竟被我氣跑了?”
英景軒聽了此言,目光淡淡地掃過我,搖著頭長嘆一聲:“我自家媳婦兒竟在我眼前為她小叔憂心忡忡,真叫我情何以堪啊。”
我拿起一個饅頭,慢慢掰成小塊泡在米粥裡,一邊說道:“你也別拿我從前與你親事說事兒。我沈眉又不是傻子,你若真對我有十二分真心,我怎可能瞧不出來?問題是你心思大半都不在我身上,眼下又做出這般痛苦模樣,豈不自欺欺人?”
說到這裡,我頓了頓,瞅見跟前米粥已泡滿了饅頭塊,我繼而又掰著饅頭,往英景軒眼前米粥泡去,接著道,“再說了,反正你在乎是皇位。眼下臨簡也不與你爭了,也就對你不起什麼威脅。你若做了皇帝,要什麼女人沒有?我看你這幾日生生要說還喜歡我,怕只是一時興頭起,想惹一惹臨簡。我說得對不?”
英景軒和顏悅色地看著我,不點頭,也不搖頭,只問:“你怎會這樣想?”
我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答道:“你這種酷愛踩人軟肋心思,我忒清楚不過了。其實你也不為著什麼,只因當踩中別人軟肋那一瞬間,你會產生一種莫名快*感,如果那人越生氣,你便越舒暢。”
英景軒眼含笑意,眉梢挑起,換了副有滋有味表情:“繼續說。”
我接著道:“你喜歡將歡愉建立他人一時薄怒之上。最重要一點,因你秉性十分陰暗,所以你並不屑於隨隨便便踩人軟肋,因為有人吧,被你氣著太容易,所以無甚挑戰性。你之所以可勁兒地作出喜歡我形容,無外乎是因為臨簡絕頂聰明通透,你覺得若能招惹他動怒,你便十分痛快十分有成就感。”
英景軒聽我說完,頃刻搖著頭,發出“嘖嘖”讚歎聲:“小眉兒,同道中人啊?”
我將手上最後一個饅頭塊扔進他米粥裡,平靜道:“既是同道中人,你便買我個情面。日後莫要故意在臨簡面前跟我套近乎。他好歹也是你親弟弟。”
英景軒持著筷子,插了個糕餅送往嘴裡:“好處?”
我道:“日後你若有拿不定女子,我沈眉必定幫你出一份力。”頓了頓,我又道,“這方面你可得信我。一來,我做了這麼久男人,清楚明白男人心思,二來,我本來是個女人,清楚明白女人心思。”
我本以為英景軒並不能如此輕易地相信我。未料片刻後,他竟意味深長地笑了:“也是這個道理。其實江山皇位,亦非我所求也……”
他說這句話,我也並未往心裡去。見他與我已達成共識,我又湊近問:“那你倒是說說,你今早到底瞧見臨簡沒有?”
英景軒眉宇間那股英氣與穆臨簡極像,但他五官卻比臨簡柔和些。此刻他若有所思地蹙了眉,眼底就像籠上一層濛濛霧。片刻後,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慢慢道:“瞧見了,你氣著他了吧?他今早一起身,兩眼黑暈臉色鐵青,說是有事出門一趟,然後再進宮。”語畢,他又問,“你何事招惹他了?來與我說說。”
我甚理解英景軒此刻八卦心思。我雖不願將我與穆臨簡之事說給他當樂子,然則英景軒除了比穆臨簡更壞外,他兩兄弟性情,委實有些相似。
反正我此刻也琢磨不出穆臨簡何以動怒,便也將昨夜之事與他一說,讓他幫忙分析分析。
不想,待我將事情說完,英景軒笑得像只狐狸,一雙眼眯了眯,只做了個定論:“這樁事,確是你做錯了。”
我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