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姬州醫館醒來,見著他們,竟是一副物是人非,難以置信神色。
我醒來那幾日,天天只知打探北荒戰況。後來我爹才曉得,原來那兩年,我是失憶了。
再得知北荒一戰,萬千將士連帶著景楓將軍戰死訊息之後,我便成了一副要死要活,丟人現眼模兒樣。
其實,英景軒將往事說到這裡,我便可猜出自己當時為何一定要嫁他。
既然景楓那塊秀了龍紋袖子我一直留著,那麼我醒來之後看到這抹袖子,便能猜出景楓是皇子身份。
當是時,瑛朝昭和帝對外子嗣只有一個,便是英景軒。
偏生這英景軒有長年遊歷四方,不在宮中。加之我在姬州醒來後,周圍人都說是大皇子救了我,我見了那袖子,便自然而然地以為,景楓便是英景軒,從而便死乞白賴地要嫁給他了。
一時間,我與英景軒兩人都沒說話。
他倒也十分小氣。堂堂皇子,又不缺什麼燭火錢,他偏生只點一根蠟燭。屋內暗生生,令人本就不暢心情平添一分鬱氣。
想到這裡,我不禁心境迂堵,隨即揶揄道:“那你倒也好脾氣,明知我當時真正想要嫁是景楓,你堂堂大皇子,竟然肯做冤大頭,這也忒不容易了。”
英景軒跟穆臨簡一般,雖身為皇子,可卻沒眼高於頂矜貴之氣。
因而聽了我這嘲諷,他也不介意,倒是彎起眼睛笑得厲害:“你年少撫琴撫得好,本就有些名聲。後來從北荒裡回來,合該低調一些。可你卻十分能折騰,先是視死如歸,再是非我不嫁。當時永京城,街頭巷末傳得八卦可都是你。連宮中侍衛,也少不得要議論你幾句。”
他說這個事,我是曉得。
可如今想來,這卻不能怪我。
本來我以為景楓已死,自是一門心思想隨了他去。可後來,既然我又摸著了新門道,自然要一門心思地嫁給景楓。
雖然荒唐了點,鬧騰了點,這倒也是我風格。我前些年不明這因果緣由,自是有些理解不能,可如今,縱使我已經老成些了,倘若景楓再有個生死未卜,我估摸著自己若一時緩不過勁兒來,還得備一條白綾二兩砒霜三杯鶴頂紅。
我有些訕訕,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即便英景軒素來不正經,然我當時史賴著要嫁給他,真真是逼得人做了個冤大頭。
英景軒瞧了我兩眼,又似想起了什麼趣事,“嗒”一聲將茶盞往桌上放了,興味盎然道:“對了,還是你剛從北荒回來事,有一次,我在宮裡撞見莫子謙,他一夜沒睡。說是去沈府瞧你,結果你不知抽了什麼風,夜裡睡著睡著便哭了,一個狠勁便咬了舌頭,他當時好不容易把你嘴掰開,你又閉著眼去咬他。你將他手狠咬了半個時辰,虎口給你咬得鮮血淋漓。莫子謙怕你夜裡再一個不小心將舌頭咬了,便在你床跟前守了一夜。這個事,你卻是不知道吧?”
我嘴角動了動,想笑,沒笑出來。
英景軒又湊近瞧了瞧我,“噗嗤”一聲笑道:“你說他怎麼趁你睡著了去瞧你?”
我一愣,沒回答。
英景軒“嘖嘖”了兩聲:“還任著你咬,守了你一夜?”
我咳了一聲,仍是沒回答。
英景軒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這回事,我得好好兒跟楓兒提一提。”
我一驚,連忙道:“這事兒你可不許提,臨簡今下午才翻了醋罈子。他平日脾氣雖然好,遇上這種事卻是死倔,你若跟他提了,他非得逼我將他手給咬出血不可。”
英景軒眉梢挑了挑,又“哧”地笑起來:“景楓為你,可也吃了不少苦頭,是你想不起來罷了。”頓了頓,他將笑意斂了些,“再說那陣子我為何要娶你事……”
我今日來尋英景軒目,探清從前我與景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