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想到這裡,姒履癸忽然一聲長嚎,悽然、痛苦地自言自語:“大禹子孫、姒履癸、夏桀,王、父親、俗人、亡國之君、罪人、無道之王……我究竟是什麼呢?”
站在一邊阿木龍神情肅然,看著表情急劇變化的姒履癸。
妺喜也騎在一匹紅色的戰馬上,一身簡短裝束——這看起來似乎像是另一個人或者另一個妺喜。在姒履癸和阿木龍看來,妺喜似乎比往日更美了,是那種不施脂粉,簡單樸素之美。這樣,使得她與那個妖豔好淫、窮奢極欲的妺喜似乎沒有直接的聯絡——更像是兩個人。姒履癸也看到了,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妺喜看著姒履癸,神情之中也沒有了往日那種玩世不恭、嬉笑妖媚之色,而是板著面孔,嘴唇緊閉,眉目含怒。給人一種凜然正氣之感。
姒履癸坐在馬背上,舉起花白的腦袋,思忖良久。看著阿木龍,語氣沉重地說:“太史,今我將妺喜及三子託付給你,定要他們保全性命,引領族眾,突圍之後,擇地棲息,繁衍強大,切莫再回中原!”阿木龍聞聽,道:“大王之命小臣何敢不從?小臣即使肝腦塗地,也不負重託!”姒履癸聽了,點點頭,隨即對身邊的侍衛首領,獨立大將軍扎布阿拉:“扎布阿拉,本王命你護送皇后及巫師、王族家眷,並屬下部眾迅速向西突圍,爾後與太子淳維及烏蘭、淳木匯合。”
扎布阿拉聞聽,當即道:“大王放心,小臣誓死保佑皇后及巫師安全!”姒履癸聽了,嗯了一聲。忽然抬起頭來,看著突降大雪的天空,嘶喊道:“百年基業,一朝坍塌,皆為我無道,累及蒼生,禍災子孫。”說完,使勁在馬臀上拍了一掌,戰馬受驚,離弦之箭一般衝向奮勇殺來的湯軍之中。
這時候,淳維、烏蘭和淳木三人被湯軍團團圍住,刀矛往來,稍有不慎便可命喪黃泉。淳維舞動長刀,身上全是汙血,烏蘭橫槊來往如電,殺得眼睛血紅。淳木的長刀像是風火輪,快速舞動。湯軍一個個地接連倒下,伊尹、仲虺和終古的看到了,知道是淳維他們。
仲虺道:“夏桀三子著實驍勇,令軍士撤回,弓箭手上前射殺。免得更多人傷亡。”
三人正在殺得性起,忽見湯軍紛紛後撤。淳維大叫不好,烏蘭和淳木也都停止了追趕。正在這時,一匹白色戰馬自山坡衝了過來。淳維、烏蘭和淳木張目一看,是父親姒履癸。淳維大叫道:“父親,千萬不可,速速撤回!”姒履癸充耳不聞,馳到三個兒子面前,方才大聲道:“淳維、烏蘭、淳木,即可撤出戰圈,領兵向西撤退!”淳維、烏蘭和淳木三人聽了,面面相看,淳維疑惑地對姒履癸說:“那,父王呢?”姒履癸臉色暗淡了一下,低沉地說道:“今日之敗績全是本王一人之過。然我姒姓及夏國不可就此而終。你三人速速向西。巫師阿木龍已經護送著妺喜先行一步。”
淳維三人聞聽,臉色詫異。
這時候,湯軍的弓箭手已經圍攏了上來。
姒履癸大喝一聲,對三個兒子道:“莫再囉嗦,速速西撤!”淳維道:“我三人豈能獨留父親一人?”轉身對烏蘭和淳木道:“二弟,三弟,快快聽命西撤吧!”姒履癸聽淳維這樣說,又是一聲大喝,說道:“你三人誰也不許留下,此處有本王一人足矣。”
淳維、烏蘭和淳木聽了,知道父親要掩護他們三人撤退。
烏蘭道:“我等誓死不離開父王半步!”
姒履癸扭頭,看著烏蘭,眼裡陡然泛起淚光。又看了看淳維和淳木,咧開嘴巴,心情欣悅地笑了笑。轉過身去,忽然,姒履癸抽出長劍,向自己的脖頸削去。淳維、烏蘭和淳木驚訝之聲沒落,姒履癸的頭顱就像是一塊帶血的隕石一樣,撲騰一聲墜落在了地上。
弟兄三人見狀,忍不住失聲痛哭,嚎啕的聲音像是虎吼狼嚎,聽起來極其��恕V棺】奚��疚��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