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單于庭就開始變得熱鬧非凡了,各部首領都來送來了大批的金銀珠寶、美酒美女和牛羊牲畜,巫師兼輔弼大臣骨都侯格勒呼提代為收受,按官職及數量報與麥乎史提單于。因了國勢強盛,民族興旺,比起前任的那些大單于,麥乎史提大單于輕鬆要舒心得多,一般大事,都吩咐給左輔弼骨都侯格勒呼提來打理,平日裡,多飲宴娛樂,圍獵出行,所到之處,官員和奴隸伏身而拜,山呼“撐犁孤塗大單于。”
這時候,雖然春風和暖,草木返青,但遠山之上的積雪仍舊泛著令人暈眩的銀光,看起來,尤其素潔,高貴和慎行。山下,東風浩蕩,草木萌發,滿山遍野青草躲開去冬的枯草,鬱郁蒼蒼的松樹換上了新的松針,在太陽光下,根根晶瑩,金露梅、銀露梅枯乾的莖幹上,冒出了嫩黃的新芽。山丹花迎風而舉,頭頂堅硬的青色花蕾。群山之間,牧場之上,匈奴帳篷星羅棋佈,馬匹和牛羊漫山遍野,嗷嗷的鹿鳴從山間傳來,猛獸臥在岩石或者草叢之中,慵懶地曬著太陽。
各部首領從各自駐牧地,帶著許多的瓊漿美酒,牛羊牲畜,乃至擄掠而來的樓煩、丁零和西羌等部族美女,快馬掠過草原戈壁,流沙水澤,向單于庭迢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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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盟大會在剛察草原舉行,左輔弼骨都侯格勒呼提早命人搭建了高大的木臺子,四周用尖木柵欄圍起來。會場設主帳,位於正中,為大單于著急群臣議事及飲宴之地,左右側分別設有較小的營帳,為遠道而來的各級統帥所居。四面山崗之上,兵士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繪有長龍的氣質連排插滿,迎風招展。
會盟的前一天,各級統帥陸續到齊,一時間,單于庭內外,人馬喧鬧,奴隸奔走,軍士騎馬遠巡或操刀練武,呼喝之聲,不絕於耳。第二天一大早,會盟大會如期進行,左右賢王、骨都侯及其下屬左右谷蠡王、大將、大且渠、大千戶和百戶等齊聚一堂。麥乎史提大單于端坐正中,虎榻背後,有四個女奴隸手執碩大的鷹羽蒲扇,交叉相向;麥乎史提大單于面前的木桌上,擺放著象徵著匈奴國至高無上權利的烏龍之印,站起身來,大聲說:“眾位將帥,我匈奴自立國以來,居荒寒之地而不忘舊恥,忍辱以為崛起,今雪山草原,流沙鹽漬,沃野萬里,人數近百萬,正當鼎盛,然仍要秉承先祖遺志,拓疆殖土,東西皆往,不可懈怠!”
眾將帥聽了,一齊站起身來,大聲說:“撐犁孤塗大單于英明,我部必隨大單于之馬鞭所向,開拓疆土,壯大民族。”各部將領說完,麥乎史提單于見眾人對自己恭敬有加,禮數周到,一呼百應,心中自然舒暢。哈哈大笑道:“各位臣僚請坐。”話音剛落,忽然有人來報說:“大單于,西北方向出現一支大約三萬人的軍隊,領頭的頭領叫篤不軲轆,自稱乃是先次公主亞克蘭之後,今番千里前來,是為到我匈奴認祖歸宗。”
探馬說完,仍舊跪在地上,等候命令。麥乎史提大單于及眾將帥聞聽,都覺得詫異——對於現在的匈奴部眾而言,這似乎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數百年前那個夏日夜晚,淳維長女亞克蘇與右賢王淳木之子爭勝娶走,次女亞克蘭最終跟隨一匹日夜守望她的公狼,亦步亦趨,從營地之外,消失在森林雪域之中。當時,人們都在為亞克蘭感到可惜,先單于淳維臨死之時,仍還念念不忘喊出亞克蘭的名字。
但由於時間太過久遠,人們對於亞克蘭的記憶,都在逐漸淡化,儘管當時那麼多人為亞克蘭的離奇遭遇和最終抉擇感到惋惜,很多人都想,此一去,亞克蘭必定被野狼撕成碎片,吞肉食皮,屍骨不存。
而今,突然有一支自稱西提匈奴的軍隊前來認祖歸宗,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
當日,右賢王醍醐布答趕到兩軍對峙現場,聽屬下稟告之後,一顆緊張的心才放回原位。醍醐布答正了神色,縱馬站在隊伍最前面,朝著對方頭領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