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只見遙遠的對岸林邊,暴起數道土龍。
十數匹健馬,風馳電掣,直奔和尚小船追去。
煙塵滾滾,黃土飛揚,馬嘶連聲,蹄急如雨。
眨眼之間,胖和尚的小船已消失在河灣之中,十數匹健馬,已被彌天飛塵掩沒,只隱約
傳來陣陣馬嘶蹄奔聲。
衛天麟轉首一看,藍衫少年早已入座,俊面含笑,毫無怒意,一雙晶亮眼睛,正盯著自
己。
由於好奇心的驅使,天麟微一拱手,和聲問:“兄臺可識得那兇僧?”
藍衫少年立即還禮,笑聲反問:“兄臺敢莫是初來此地,不知這兇僧的可惡之處。”
這聲音好美,好清脆。
衛天麟覺得藍衫少年,看來雖已二十多歲,但說起話來,仍有好重的童音。
於是,又一拱手,笑聲道:“是的,小弟今日方抵此鎮,人地生疏,尚望兄臺多賜指
點。”
藍衫少年美目一亮,玉面頓現光彩,微微一笑,說:“兄臺雖是初到,小弟也是昨日才
來,此處非談話之所,兄臺酒飯既足,請至小弟房內一談,便知兇僧厲害。”
說著,起身離座,似乎特別有意與衛天麟攀談似的。
衛天麟一心要知道胖和尚的惡跡,便也立即起身招呼酒保。
藍衫少年一怔,急問:“兄臺尚未定有房間?”
天麟俊面微微一紅,說:“小弟進鎮,即上樓來,還未定有房間。”
這時,早已跑來兩個酒保,恭身立在一側。
藍衫少年一指天麟桌上酒菜,對酒保們說:“這位公子的酒菜,一切記在我的帳上。”
說著,又對另一酒保,說:“轉告你們帳房,我昨日訂的另一房間,即讓給這位公子住
了。”
兩個酒保連連恭聲應是。
天麟心地憨厚,立即慌了。心說:自己吃飯,怎好讓別人出錢?
藍衫少年似乎已看出天麟的心意,微微一笑,說:“四海之內皆兄弟,你我雖是初遇,
今後即是知己,些許小事,兄臺又何必放在心上。”
說著,伸出春蔥似的嫩手,做著肅客之勢。
天麟無奈,只得道謝,與藍衫少年並肩下樓。
下樓之際,天麟順眼一瞟,那醜漢和青衣女子竟然不見了。
藍衫少年走在一側,身上飄來絲絲幽香。
憨直的天麟,仍是一味直向前走,對這飄來的絲絲幽香,似乎根本沒有注意。
衛天麟與藍衫少年,兩人越過數道圓門、排房,即是一院中植有花卉矮竹,假山小池,
寧靜異常。
藍衫少年領天麟徑自走進正中一間,即說:“兄臺就住這一間吧。”
天麟一看,漆幾亮桌,錦被羅帳,壁懸字畫,幾置盆花,看來雅緻已極。
藍衫少年微微一笑說:“出外當然不如在家,就請兄臺委屈一二日吧。”
天麟急說:“很好,很好。”
說著,心想:藍衫少年必是出生豪富之家。
兩人分坐椅上,立有小僮送來香茗。
藍衫少年笑聲說:“小弟李風,敢問兄臺大名?”
天麟和聲說:“小弟衛天麟。”
藍衫少年俊面微微一紅說:“你我今後已是知己,不必再存客套,我自信添長你幾歲,
我就稱你麟弟弟吧。”
天麟星目一亮,顯得非常高興地說:“我初入江湖,正感孤單,有你這位哥哥,再好沒
有了。”
說著起身,躬身一揖,又說:‘風哥在上,受小弟衛天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