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損在一幫小人手裡,好好好,你要投什麼主子你去投,啟榮是我裴家的人,你給我留下來!”
說著他蒲扇般的大手就向我抓來。
說時遲,那時快,那林旭身形急閃,帶著被制住的我亟亟後退,堪堪避過那熊掌。
他又將我小心翼翼護在身邊,只是口吻依然冷淡:“陛下,天色不早,再不帶娘娘安歇,就沒有機會了!”
就在這時,四面八方傳來喊殺之聲,由遠及近,鼙鼓動地而來。
裴奎礫臉色大變,一轉身將惶惑驚恐的單蘭環抱在懷裡,只拿一雙虎目恨恨瞪著林旭,“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公主是我裴氏的人,你想要幹什麼?”
林旭看看身後,淡淡道:“陛下,人生總有完結之時,只是,端看有用無用,陛下九五之尊,總要對天下有個交代,至於公主,陛下放心,小的奉命帶她毫髮無損去見人,不會傷害她分毫!”
裴奎礫沉默了半刻,隨即爆發出更大更響的笑,那笑,響徹雲霄,聲裂寰宇,透著英雄末路的悲鳴和最後一次的張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仲父啊仲父,奎礫一生愧對你,這黃泉下,難以面對你的英靈,你是不是也在罵兒有眼無珠呢?!”
“你說卓驍不可用,我用了,你說殷小子不可留,我留了,你說的沒錯,我空有一雙虎眼,卻沒有眼仁,留之何用!”
裴奎礫猛地伸出兩指向自己眼裡插去,在單蘭環驚懼的呼叫裡,生生挖下兩個血淋淋的眼珠子,擲向林旭。
單蘭環的尖叫淹沒在裴奎礫緊緊的擁抱裡,那染著血的手擁緊了纖弱的身體,臉上淌下的兩行血淚如同觸目驚心的刻紋,滲透進殘陽晚照裡,印染了單蘭環單薄的肩頭。
“環兒,環兒,朕無用,無用至極啊!”那個一向意氣風發的帝皇終於顯現出一種疲態,將滿身的落拓倚在嬋娟懷抱。
單蘭環用一種顫抖的回報擁緊了眼前的男人,她的眼裡溢滿了淚,使這個美人擁有了一種梨花帶雨的美麗,但是她的手,卻開始用極大的力量去擁抱裴奎礫,帶上裡一種絕然的力量。
“礫,沒事的,沒事的,我在,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天下人都負了你,我永遠不會,你是我的夫君,你永遠都是我的天!”
有人說,愛情使人瘋狂,愛情也使人堅強!
我看到了單蘭環的瘋狂,也看到了她的堅強,她脆弱的肩膀支撐著裴奎礫高大卻委頓了的身軀,卻如同一株寒梅,傲霜而立,透出了一種風骨來。
裴奎礫如同一個失意的孩子,埋首在單蘭環嬌小的懷抱裡哭泣,真正是完全沒有了昔日的風采。
林旭冷漠的看看四方,那喊殺的聲音越來越近,在天象血河翻滾下,我甚至可以瞥見偶爾的一展旌旗上描著的青龍白虎。
“公主,得罪了,屬下要帶您離開,這裡已然大亂,不適合您看!”他恭敬的對我道,雖然如此,他的手腳卻不慢,扛起我就要走!
我不由道:“蘭環呢,你要把他們留下麼?”
眼前的兩個人已然不是一個王朝最尊貴的兩個,而是兩個沒有了一切的人,難道就這麼留下他們?
在這場爾虞我詐裡,勝利的,難道不能仁慈些麼?
“公主,這屬下管不了,屬下只奉命帶您安全到主子那裡!”林旭語言冰冷,邁步就要走。
“等等!”裴奎礫突然抬頭,用那雙空洞的血眼朝向我們,那兩隻黑漆漆的眼淌著血淚,無比詭異和恐怖嘶聲道:“告訴你主子,我裴奎礫輸給的,不是他,是百姓,是自己!”
他又朝著我道:“裴千靜,記住你姓裴,這天下,永遠都姓裴!”他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帶著聲嘶力竭的淒厲,竟有一種詭異的狡詐:“你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