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眸望了我一眼,然後望回遠方,我順著目光看去,一群千人的大軍張揚著大旗逶迤而來,將這一個小小的山坡包圍的水洩不通。
遠處本來看不見路的高草被一團火燒得乾乾淨淨,巨大的轟響來自於筒子炮,一種威力巨大而簡單的火炮,對於野蠻的開路方式,所謂靈巧的陣法不堪一擊。
也許不知道這地方的存在還能保有它的神秘,一旦被斯拓雅知道了,他果然是會不折手段去得到它的。
“阿赫巴!”我身邊的塔塔突然發出幸喜的叫聲,那群如狼似虎出現的軍隊開頭的,是一個高頭壯實的大漢,並行的,還有一身黑衣的寧古頤。
塔塔鬆開我的手,朝那個大漢撲去,被大漢一把抱住了,呵呵樂得舉在瞭如山一樣的肩上。
“大且渠!”兩個人走到斯拓雅面前,行了半鞠禮,寧古頤面色冷凝恭謹地道:“大且渠,受到您的訊號我們連夜趕過來了,找路費了些時間,不過照您的吩咐炸開了前面的障礙就好走多了,您在這裡受苦了!”
斯拓雅揮揮手,冰冷的道:“帶貝熙王下去休息!”
大漢朝斯拓雅鞠了個躬,抱著塔塔走下去了。
塔塔一被帶走,斯拓雅便揮了手,一群惡狠狠計程車兵就將這個村落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帶了上來,打頭的,正是阿諾。
我大驚,一瘸一拐地撲上去揪住了斯拓雅的衣角:“大且渠,你要幹什麼?你不能忘恩負義啊,她救過你,你不能傷害她們!”
斯拓雅冷冷看我眼,那綠寶石的眼裡透露出的冷意讓我心涼了半截,他真能過後就忘,絲毫沒有人性麼?
我僅憑几日太平日子就忘記了他的本性了,還存著僥倖心理,真是忘記了他自己都說過他就是魔鬼,我擔心這裡的土地,卻還是沒想到他會連這裡的人也不放過啊。
“大且渠,求你別傷害這裡的人好不好!”我幾乎是哀求了,看著站在破敗的土地上羸弱的幾個人,那後面明晃晃的刀讓我心寒,“您放過她們吧,她們對你沒有威脅啊!”
“下賤的奴隸,找死!”寧古頤冰冷凌厲的聲音破空傳來,揪住我的胳膊就往一邊摔去,把我砸在地面差點摔斷我另一條腿,“膽敢私自逃跑,還沒算你的罪呢,敢在這裡打攪大人的事!拖下去!”
凶神惡煞計程車兵就要來拖我,斯拓雅冷冷一揮手,阻止了士兵,卻對著阿諾道:“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們是方謙的後人,交出堪輿圖,我就放了你們!不然別怪我無情!”
阿諾朝這我的方向轉過臉來,突然給了我一個極其燦爛的微笑,那笑裡,含著乾坤絢爛的極至,含著山花綻放的恢弘,是太陽正午的耀眼,是雪山峰頂的潔白。
我的心,一凜,卻聽到她溫柔好聽的聲音字字珠璣:“很抱歉,這是不可能的,大且渠!”
嚓,手起刀落,站在她身後的一個老人人頭落地,骨碌碌滾出了老遠,七茉淒厲地慘叫一聲:“百玲!”
“你這個殺人惡魔,天打雷劈忘恩負義的混蛋,總有不得好死的一天!”暴烈性格的七茉掙不脫鉗制她計程車兵,只有用嘴向斯拓雅表示了惡毒的詛咒!
寧古頤眉頭一皺,一揮手,又是一刀下去,七茉婆婆的腦袋便也落到了地上,死都沒有閉上眼,直愣愣瞪著前方,嘴還在張合,悲憤的表情凝滯在了一剎那!
我要撲起來,卻被人按住動彈不得,斯拓雅冷笑著,帶著殘忍的語調繼續道:“阿諾小姐,我的耐心有限,請不要試圖試驗我的耐性。”
阿諾雪白的長裙上濺上了數滴血跡,如同雪地裡綻開的梅花,荼靡著絕色的豔麗和絕望的芳菲,可是她嬌美的身軀依然挺立,淡然,看著遠方,似望非望著斯拓雅,水眸盈然的眼迷離無焦,卻沒有一絲恐懼和惶然。
“斯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