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子早已遞交上京,卻遲遲沒有批覆,因而秦暮沉仍然是世子的身份。
花鳶將推薦信的內容說了一遍,又問:“秦暮沉……暮沉……暮色沉沉,暮色沉沉是傍晚又是夕陽西下,你說‘殘陽’會不會便是暮沉的暗指?”
沈青愁站累了,跑到一根老樹樁上蹲下,道:“誰知道呢,有可能吧,像昭南王世子這樣身份的人,做事隱秘低調一些很正常。”
花鳶還想說什麼,可是望著蹲在老樹樁上的沈青愁,突然發覺,這人長得秀秀氣氣,可是有時候舉動卻很不雅,比如這蹲樹樁的姿勢,但偏偏因為他長相不錯,因而看上去,卻不讓人討厭。
“你在想什麼?”沈青愁抬眼望著她道。
“呃,我在想……那小胖子是什麼身份。”
“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是昭南王府的人,你準備怎麼辦呢?”
是啊,花鳶便是為此苦惱,昭南王府是她要去投奔的地方,這下可好,人還沒去,就先把王府的人打了,看那小胖子的氣派說不定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呢。
“只怕怎麼辦都不好呢。”花鳶沉思片刻,復而望著沈青愁微微一笑,道:“我突然覺得……去昭南王府並不是個好主意呢。”
沈青愁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花鳶,見她的笑容裡,有幾分不好意思,還有幾分不懷好意。
“沈青愁,不如我們繼續浪跡江湖吧。”
第三十六章
一路而來,花鳶都以到昭南王府為目標,卻是無奈之中的選擇,她對去那裡其實並不放心,雖然昭南王府是她的外家,難而她沒忘記她的父母當初是如何離開那裡的,這回去了,昭南王府的人又是否能完全不介意過去而接納她,便是接納了她,可她……
她已經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已經練了修羅經,她要殺人,要吸人內力,這樣的人對於正常人而言,必定是負擔吧。
最初的時候,她也希望昭南王能用他的勢力人脈,找到辦法化去她身上的魔功,可如今越來越覺得,這樣的想法還是天真了,若有辦法化去魔功,她爹就不會任她發展到現在。
那麼她也許只能繼續下去,就像沈青愁一般,直到修羅經達到第七重,如果只能如此,日後在昭南王府寄人籬下,必然會被嫌棄,被唾棄,甚至被趕走,或者萬一有什麼衛道人士,還會將她視為“妖孽”殺之——那就根本不該去。
這些時日來,她一路上都不斷的在糾結,為自己的未來迷茫慌亂,而今打了那個出身於昭南王府的小胖子,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完全確定了,那個地方不要去了。
沈青愁端倪著花鳶的神色,他是何等敏銳之人,何況花鳶的處境他也曾有過,自然很容易明白花鳶的想法和打算。
事實上,他當日和花洗心早有約定,便是要照顧花鳶至少到她成年,雖然後來隱瞞了此事,有脫責之嫌,可若是花鳶非要搭在他身上,花鳶不知道,可他自己明白,這不算太過分,只是應當應分罷了。
他心裡本不大樂意,可是近來二人相處倒也和洽,兩人逐漸生出同類之感,最重要的是,同修讓他們都獲益匪淺,常此修煉,必然有利於儘快衝破修羅經第七重,因而便是為著這個好處,他連日也早有意思讓她留下來,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說罷了,此時她提出,正合了他的意。
只是偏偏這人,有些個故作油滑,喜歡拿喬的做派,他見此時花鳶有求於他,便想要拿到修羅經下半部的心法,道:“花丫頭,你這不是明擺著訛詐人嘛。”
“……”
“說好了把你送道昭南王府便將修羅經下半部告訴我,可如今你是什麼意思?賴到我頭上啦?”
花鳶不語,背過手,腳尖在地上畫圈圈。
“那總得先把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