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裡的生活講究的是循規蹈矩,準備好所有,然後按部就班,最可怕的是忽然橫生枝節,應對那些突如其來的事情,而她就是忽然來到我身邊的。
我不明白她眼睛裡為什麼閃爍著那麼熱烈的火焰,她整個人站在我面前都像一團烈火,偏偏臉上是那種純淨的笑容,執著,眼睛格外的亮,彷彿眼底總有霧濛濛的水氣,見到我更加如此,我冷言她卻一點也不在意,彷彿只要我跟她說話,她就會很滿足。
世間的女子不都應該是溫婉,柔順,就如我母妃一樣,恪守本分,規規矩矩地,即便是再委屈也不敢說一句心裡話。父皇曾誇過母妃唯一一次,就說她,溫良賢淑,識大體。女子彷彿都頻頻效仿這種美德。
唯有她,並不把這個當回事,看我的時候目光不加遮掩。
伺候我的丫頭,有時候夜會偷偷看我幾眼,我看過去,她就會主動避開目光。我覺得這可能是對付她的一個辦法,於是那天,在他看我的時候,我定定望過去,她卻連躲都沒躲,還衝我莞而一笑,我訝異地看著她,她衝我吐吐舌頭,沒有收拾了她,倒讓我覺得不知道怎麼辦好。
她有點變得不一般起來,不但要佔據我的視線,那抹身影還一直往我心裡鑽,這種感覺太陌生,我不喜歡,於是我把他拒之於心門外,不去細想。
她費盡心思地討好我,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她這樣呢,她在宮裡身份很高貴,神官的預言誰會不相信。她根本沒必要來照拂一個極其不受寵的皇子,每每我睡不著在炕上翻來覆去,都會去想她的眼睛,然後迷糊著入夢,那雙眼睛也跟了進來。
我喜歡站在梨花樹下想母妃,母妃說她很喜歡這樹下的香氣,父皇有一次帶她來過這裡,當時父皇很高興。說母妃就像梨花一樣美,要封她為“梨妃”,不過這件事父皇轉眼就忘記了,母妃說她懷我的時候,經常站在遠處看這棵梨樹,一邊摸著肚子一邊說話,祈求上天會讓她的孩子將來可以幸福。
每次在這裡,我彷彿都能看見,幾乎一輩子都沒有幸福過的女子。站在不遠處。對著老天說,請讓他幸福吧。讓他幸福吧,說著眼角就會慢慢溼潤起來。
為什麼要期盼我幸福呢,我更希望她能幸福一些,為了保住我的小命,她不跟人爭寵,只是悄然地活著,期待著我的到來。這個女子用盡一生。最後只是希望我能幸福。
可是幸福是什麼呢,她沒有教我。
每次讓哥哥們看見我在梨花樹下,都會引來一陣嬉笑,我裝作沒聽見,規矩地向他們行禮。待他們走了以後,我無所謂地笑笑。人生才開始,鹿死誰手尚不可知。我一定讓母妃的牌位供奉在皇家宗廟,這也許就是我的幸福。
正想著,她走過來,盯著我看,“臨哥哥,”她叫住我。
我回過頭,臉上是一成不變的笑容,這世上我是孤立的,所以任何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沒有特別,她也該是如此。
“臨哥哥為什麼不能相信別人?”
男孩子笑笑,相信嗎? 這是一個無聊的問題,相信地那一方總是會被人捏住命脈,隨時隨地都會被壓制住永不翻身,世間如此,繞了一圈最後還是會發現,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我尋路準備往前走,她擋住了我的去路,“臨哥哥不能再拿出真心來嗎?也許這一次不會受傷!”
我的心忽然間波動了一下,梨花樹下對我來說是多麼特別的地方,在這裡我竟然聽到了能溫暖我的話,是我產生了錯覺,還是我的心太過軟弱,我眯起眼睛,儘量讓自己平常起來,“你想說什麼?未來的皇后。”
“不相信別人是不想受傷嗎? 不想這裡受傷。”她指指自己的心。她收斂起嘻哈地笑容,忽然變得異常嚴肅,“可不可以一點一點相信我,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如果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