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裡不過三十里路,這姑娘竟然繞來繞去耗了半個月剛剛找對目標。而那書生更是離譜,若非今日陰氣正盛,恐怕還在京城之中猶如沒頭蒼蠅般亂撞——不過他也無害人之心,所以於尋常人無礙。”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蛇君發自心底的笑容,很耀眼,雖說他容貌並非絕美,“他來了。”
忽然一股陰風平地而起,鬼姑娘身邊人影由模糊逐漸清晰,直至現出高挑清秀男子。
鬼姑娘驚喜,鬼火氣勢登時減了大半,瞪大眼睛,高呼,“王郎。”
“……我本沒臉見你。”
“怎麼會?你可知二十年來我一直都想再見你一面。”
“你不怨我?”
姑娘攥住男子手腕,“不怨。我要替你向我哥哥討說法。可這二人竟然阻我去路……”
話未說完,男子抬手,又一團青白火焰撲面而來,法陣再也承受不住,仿若金石碎裂之聲不絕於耳,師徒二人齊齊被強風捲起,猛地撞到院中古樹樹幹之上。
男子飄出幾步,欲繼續教訓二人,卻被姑娘扯住。
“他們也是職責所在。我們去找我哥哥。二十年之事,總要有個了結。”
鬼行路不用腿腳。片刻二人即消失不見。
望舒顫顫睫毛,不遠處小和尚從地上爬起來,噙著淚水,心有餘悸。
還來不及抖落身上塵土,上前攙住師傅胳膊,只是二人靈力體力都耗費太大,好不容易站起來,邁步已經有些踉蹌。
她對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只要非我族類即刻誅之,還到處以行善積德自居的偽君子厭惡不已,於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已是高僧,面對厲鬼,理應坦然處之,可這不停哆嗦卻是為何?鬼有什麼可怕?最差,打輸了不也就和對方一樣嘛。”
師徒二人只敢瞪著她,無法反駁。
兼之望舒身後蛇君雖然微笑,但莫名殺氣驟然襲來,老小和尚不約而同接連打了幾個寒顫。
“望舒,我們跟過去看看。”蛇君拉拉她的袖子。
“白白,人家家事,我們不好插手吧。”
“離了屍身,魂體不散至多能維持十五天。今天已是二人極限。和尚將林姑娘縛住數日,直到此刻才來收她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過了今天他們……”
“因為已近極限,所以這幾天二人靈力大減,轉化作陰氣,所以昨天你在家中即可感覺得清清楚楚。之後,恐怕就只能是神魂皆滅了。”
她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行舒趁她不防備,抱著沮喪不已的望舒翻身一躍,離開駙馬府。在前院的圍牆外,此起彼伏的嚎啕之聲鑽進耳朵。
她抬頭,“看來她們報了仇呢。”
“我們趕去見她們最後一面吧。”
駙馬府大門緊閉。正門外的空地上,小情人手牽手深情對望,面對白無常手中滅魂大法竟不躲不閃,刺眼白光籠罩二人,就在光芒逐漸暗淡之時,一股赤紅火焰燃起,完全壓住白光,最後沖天而去。
火團消散,中央相擁的小情人,和望舒的表情一樣:詫異不已。
“哎呀,滅魂大法只得施一次。”白無常抖抖那已經擦地的舌頭,“白仙君,好久未見……這是,”瞟見望舒,立即改口,“又來人間省親了?”
蛇君只微笑致意,也未答話。
鬼差咧嘴,“今天還有公事,改天再去府上叨擾。”
望舒眼睛裡滿是詢問:行舒縱然“神”脈再廣,可一凡人誰受得了白無常沒事常上門探訪?
蛇君使出心靈通訊大法:不妨。白無常不作鬼差閒暇之時,容貌打扮可與常人無異。
鬼差面向那對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