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在節節攀升,氣氛也突然陷入火暴,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激情之中,只有後臺一個陰影的角落,‘藍顏閣’閣主含笑輕擼著修飾的極為平整的鬍鬚,淫浸此道三十載,他又怎麼會不借著這個機會,將閣中精心培育的小倌賣個好價錢,若是平時,又怎麼能得到這個價格的一半?看著昕碧在眾人的喊價中最後被一三十歲上下的女子以三千兩價格拍得,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昕碧再好,也斷然不可能成為‘藍顏閣’的頭牌,能有這等價錢,已經將自己培育他這麼多年的本都撈回來了,只是離那花魁,縱然他再努力,也無法和那天生絕世的綠遙相比。
想起那人初到‘藍顏閣’之時,一身破布爛衫卻遮蓋不了他瀟灑的氣質,似乎再不修邊幅,他都有種獨特吸引人的魅力,與自己約定,只是來此賺錢,任何收入都與自己平分,接任何客人都由他挑,價格由他開,不高興不接,‘藍顏閣’不能逼他做任何不願意的事,不能以任何理由強留他,而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彪悍的小倌,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他所有的要求,也許這就是他的魅力,連自己都不忍心放他離去,而他,確實也沒有讓自己失望,時至今日,自己依然看不透他,時而高貴,時而柔弱,時而不羈,種種氣質,讓無數女子為他神魂顛倒,而他卻往往在含笑有禮間翩然而去,留下一堆痴痴的芳心,這樣的男子,究竟要怎樣的女子才能令其甘心臣服?不經意間,想起一抹紅色的身影,似乎她是特別受綠遙青睞的,只是此時,她應該還在千里之外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為綠遙有了一絲傷感,這個想法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三十載,什麼沒看過,什麼背地裡的狠心事沒做過?早不知道心軟二字怎麼寫,卻會為了綠遙輕嘆,這男子,竟然有如此本事。
在他失神思量間,大廳中已經突變,陡然間所有的燈光熄滅,眾人還來不及詫異,舞臺的四角,四展宮燈緩緩降下,朦朧中照射著中央。
“噌~”一縷琴音響起,幽幽渺渺。
幾乎在琴音響起的同時,舞臺頂端飄飄飛落一人,若飛花,若飄雪,若揚絮。
紅色的外衣似乎真若新嫁郎般帶著喜氣,銀色的雙瞳一掃臺下,修長的玉臂一抬,不知何時手中已一把寒光閃閃的青鋼長劍。
劍走偏鋒,身若游龍
紅袍翻浪,鳳舞九天
若風過山林,若水過清澗
似白雪輕揚,彷彿天邊流雲,從不停留,轉瞬消散
又如天邊之月,觸手可及卻又高高在上,清冷孤傲
展轉跳躍間,是男兒的浩氣
眼波過處,是縷縷媚態
紅豔滑過身側,是瀟灑不羈
回首顧盼間,是萬千柔情
似乎是江湖浪子,沒有任何牽掛留戀,又有如閨中嬌郎,含嗔帶怨,場中不少人早已忘情,有的舉起酒杯,就這麼懸著,生怕仰首飲盡間錯失了片刻,有的更是大張著嘴忘記合上,點點口水淌落到衣襟上,形象大失。
寒光離手而去,在豔麗的身影周圍不停的環繞,眾人的眼睛也被這亮光而晃的找不到場中的身影。
琴聲嘎然而止,飛翔的劍光也再次回到了主人的手中,就讓眾人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停止的時候,圍繞在舞臺四周的輕紗突然全部破碎,一層層,一點點飛散飄落,如萬隻蝴蝶飛舞,在他身側漸漸翩然,再慢慢平靜。
長久的平靜後,一個嫣然一笑將所有人的魂魄歸位。
“我們的花魁綠遙。。。”老鴇還待繼續說什麼介紹之語,卻直接被此起彼伏的喊價聲轟的暈頭轉向。
“五千兩!”
“八千兩!”
“一萬五千兩!”
“兩萬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