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大刺刺的躺著一個人,嘴角忍不住抽動。
誰說這個男人傻啊!是個人都曉得床好睡,她這才洗把臉的功夫他就爬上她的床了!
啊呸!她柳眉倒豎,什麼叫爬上她的床了!
*
又是半個月過去,夏種基本忙完,因為期間鈴蘭終於不小心光榮中暑,沈松夫婦就沒再讓她下地,只讓她每天燒飯做飯。
為此鈴蘭僥倖大過羞愧,果然生病神馬的最幸福了。
只有沈硯對此頗有微詞,他抗議的舉動有:“今天煮的雞蛋不給你吃……”
鈴蘭揹著沈松夫婦送了他一套“花式粉拳”。
這天晚飯後,鈴蘭等天徹底黑下來,拿過早已備好的油燈,拽著不情不願的沈硯直奔她們家後面的小樹林。
沈硯不懂她在作甚麼,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暈黃的光線打在她的側臉,只見她眉眼隱含興奮,神情專注,時不時彎腰在地上或樹上拾拾撿撿。
他忍不住提醒:“那是蟲子……”
“我當然知道是蟲子了,”說話間她又撿了一個,也不知是說給誰聽,“最好越多越好……”
鈴蘭也沒想撿多少,差不多夠一盤菜即可。她今天不過牛刀小試,今晚先捉好了撒上鹽,明兒一早她下廚,就怕這盤知了猴上桌後,她那對公婆不敢下嘴。
一想到明兒一早公婆被這盤蟲子駭到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嗤嗤發笑。
沈硯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總覺得小青梅有點不一樣了。
夏種忙完就不用像之前那樣起早貪黑了,這天老兩口總算起了回晚的。
鈴蘭醒來梳洗好直奔灶房,案板上放著一個海碗,裡面是昨晚捉來的知了猴。她一回來就忙著撒了鹽,就怕晚了這些小東西都脫了皮。
農家早飯很簡單,灶房裡有昨天婆婆早就準備好的青菜,這倒省去她不少麻煩。這些日子下來,農家生活她早已得心應手。
“呃?你怎麼來了?”
沈硯於逆光處站在灶房門口,因灶房建的偏矮,使得他微微垂首,瞧不清臉上的神情。只道十六歲的少年,身量已十分頎長,隱有挺拔之勢。
只見他揉揉眼睛,樣子很不高興,“你好吵。”
“……”鈴蘭:“我在給你們燒飯呢。”
她多賢惠啊,結果卻被嫌棄了嚶嚶嚶。
“既然醒了就來幫我燒火吧。”
見他有些不情願,鈴蘭毫不客氣的一把將人拽了過來,自己出了灶房。
沈硯見人離去,俊秀的臉龐微微綻笑,心道:真不知道大早上的她在折騰什麼。
……直到鈴蘭十分淡定的將一海碗“蟲子”扔進鍋裡煎炒時,某人再也堅持不住躥了出去。
鈴蘭挑眉輕笑,十分得瑟:“屬兔子的啊。還有啊,院子裡我拌好了雞食,聽話拿去雞舍。”
灶膛裡添了火,鈴蘭拍拍身上落的灰,走過去將院子大門開啟,頓時一陣清風襲來。
說起她總是愛往鄉下跑,不得不說她是喜歡鄉下那種鄰里間和孩童們歡笑的熱熱鬧鬧的氛圍,尤其空氣也是最棒的。
沈家的大門朝西,遠遠的就能看見村裡的一畝畝土地。現在種子剛種上,不見幼苗,只有大片大片的黃土。視線再拉的遠些,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座巍峨青山的輪廓。據說這座山,一直綿延到平遙城外,是平遙城靠西方位的一道禦敵的天然屏障。
此時夏種已接近尾聲,之前因為打穀場和打穀板不夠用而將收割回來的小麥堆起來的幾戶人家也都在打穀場裡忙了起來。
鈴蘭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正要回去,眼角餘光突然瞥見馮氏和韋氏正往這邊來。
鈴蘭腳下一頓,隱約聽見馮氏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