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扶額。
沈老夫人居於首席,沈柳在旁侍奉。她本身是壽星,按理來說是要給她敬酒的,只是老人家身體不好,便婉拒了,由羅鳴轅攜周政在宴廳裡與客人寒暄。
二房裡頭陳氏沒來,只有沈椿與其夫人賈氏,還有那個考上了秀才的沈砡。
沈柳的貼身丫鬟在沈柳耳邊輕言了幾句,後者聞言眉頭皺起。
“怎麼了?”
沈柳道:“是沈松,他那個傻兒子跟剛娶的媳婦兒來了。”語氣嫌惡之極。
“哦?他們怎麼來了?”老夫人皺眉,神情不悅。
“娘若不高興,女兒讓人將他們趕走。”說罷就要喚來丫鬟。
“不,”沈老夫人招手,淡淡道:“讓他們進來吧,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我還能怕了他們。既然都到了,又豈有將其逐出的道理,傳出去旁人還不道我心胸狹隘,連兩個孩子也容不下。”
事實當年她的心狠手辣又豈止是容不下兩個孩子那麼簡單。
沈松險些被其逼的家破人亡。
鈴蘭和沈硯早已在廳外候著,有家僕將兩人引至宴廳。
或許旁人不熟悉鈴蘭二人,羅鳴轅和周政卻是知道的,此刻他二人瞧見鈴蘭和沈硯出現在這裡,都有些不明就裡。彼此相視一眼,一同看向首席。
宴廳裡其餘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紛紛放下酒杯擱下碗筷。
進得宴廳,鈴蘭掃視一圈,視線停在了一名男子身上。
十□□歲的年紀,身量修長,著一身錦緞繡衣,雋眉星眼,生的俊俏,細看之下,倒是和沈大伯有些相像。
心下有了思量,她掃了一眼首席,居然沒看見羅鳳琴,後一想,以她的身份,這種場合似乎不太適合她出現。
只是不適合歸不適合,卻壓不住羅鳳琴思念情郎的心。果然在廳後側方,發現了探頭探腦的羅鳳琴,那小眼神,果真含情脈脈。看來這男子就是二房裡那個剛考上秀才的沈砡了,端的一表人才。
沈柳自幼便被母親灌輸了不健康的思想,內心極其不待見一切跟沈松有瓜葛的人。在她的認知裡,是沈松那個不要臉的娘毀了她母親的幸福;是沈松這個“私生子”搶了她的父親。
鈴蘭和沈硯剛踏入宴廳,她便冷嘲熱諷:“你們怎麼來了?有請柬嗎?所謂不問自取是為賊也,同理,我不記得我們沈府有請你們前來。”
不問自取是為賊也,這話說得忒不客氣,左右兩邊的客人議論紛紛。
沈砡到底年少氣盛,他與小弟關係一向交好,此番見沈柳這般屈辱人,當下坐不住了。
沈椿一眼掃去,搖了搖頭。
鈴蘭瞅瞅沈柳,手下死死按住沈硯。
她故作茫然之態:“姑母此言差矣,今日祖母壽辰,作為晚輩來給祖母賀壽乃孝心之所在。您方才這番話,怕是言重了吧。”
她邊說邊暗裡捅捅沈硯。
沈硯禮尚往來,捅了回去。
鈴蘭:“……”
倆人齊齊鞠躬,女聲清脆如鈴,男聲朗朗如風。
“祖母在上,孫子沈硯(孫媳婦鈴蘭)祝您容顏永駐,萬壽無疆。”
鈴蘭說罷鬆了口氣,看來在家裡是沒白排練,丫總算沒怯場。
一道祝福詞鏗鏘有力,眾人頓悟。
旁人只道沈府除了二房有一子外,三房也有一子,只是這三房的命運忒不濟,一家子都被趕出了沈府,是以不曾見過。方才這一見,多數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指指點點。
沈老夫人臉色不悅,掃了沈柳一眼,方緩緩道:“嗯,難得你們有心了,都起來吧。”
鈴蘭樂了,他們也沒跪好吧。
如果是親屬關係,作為晚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