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竹也想得明白,李家萬一真的倒了,於她也沒什麼影響,她還有不弱的嫁妝,還有長輩,讓親戚稍微幫輔一下也就能過去了。她甚至還有種不孝的想法,巴不得李家倒掉,看婆婆能否還抖得起來。
徐璐淡淡地道:&ldo;你表哥曾與我說過,他可沒那麼多同情心。不過看在親戚的情份上,他也只能保證不牽累表妹和表妹夫就是了。至於旁的人,看造化吧。&rdo;
徐夢竹抬頭,看了徐璐一眼,神色複雜,雙唇蠕動,最終卻又低下頭來。這個家世不如自己,連個依靠的孃家人都沒有,卻混得比自己還要好的表嫂,徐夢竹心頭不是沒妒意的。
不過她很小心地把這份妒意掩藏在心底,
農曆年二月初過後,言官們對李澄昕的彈勛已漸尾聲,從開始的氣勢洶洶再到如今的平淡無奇,但朝堂上卻湧入一股洶湧的暗潮。一些熟悉聖上性格的大臣已意識到,李澄昕絕對要倒黴了。
目前李澄昕即未罷官,也未免職,但如今大理寺,都察院,錦衣衛已密秘行動起來。
再一次從凌家出來的李澄昕面色如土,回去後,在書房枯坐了一夜,次日,忽然進宮面聖。當日下午,從宮中傳來訊息,上十二衛統領李澄昕,因對姻親管護不力,至姻親做出諸多令人病詬的事來,愧對聖上厚愛,愧對遇害苦主。加之身體有漾,主動請辭。聖上批准,對李澄昕進行了中肯的褒揚,稱&ldo;雖有過錯,然有悔過之心,功過相抵,即往不咎矣。&rdo;
當天下午,宮中又傳出,由王立泰任上十二衛統領。
徐璐聽到這則訊息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發現凌峰還沒有回來,這時候還在外書房與幕僚商議著,也不好去打擾,只好讓人去打聽王立泰是何方神聖。
&ldo;……王立泰山東煙臺人,祖籍閩南,是閩南望族王家旁支。早些年走了慶昌侯的門路,從小小校卒,短短十餘年成為金吾衛指揮僉事。後來楊侯卸甲歸田,王立泰在慶昌侯的舉薦下,又投靠了護國侯。大前年從金吾衛都指揮僉事升為五軍都督僉事。&rdo;才從小廝提上來的大廝洗硯恭敬地把得來的訊息如數報給徐璐。
居然是李駿的人。
徐璐放下心來,揮退了洗硯,並讓人賞了他二兩銀子。
……
晚上,凌峰從外書房回來。
徐璐趕緊丟下手頭的書,迎了上去。
&ldo;外頭好冷,爺先喝口熱湯暖暖身子。&rdo;徐璐親自替凌峰解下藏青色斗篷,又親自端了盅廚房才熬的紅棗銀耳羹。
凌峰接過碗,他肚子是有些餓了,也不拒絕,當下三兩下就把羹湯喝得精光。
徐璐又親自接過碗,殷殷地拿了帕子替他擦試唇邊的殘漬,然後還親自蹲下身子,給他脫腳上的掐金牙邊的羊皮靴子。
凌峰又好氣又好笑,收回了腳,把她從地上擰起來,又捏了她的鼻子,&ldo;大獻殷勤,非jian即盜。有什麼話儘管問吧,為夫知言不盡。&rdo;
徐璐壓根沒有被戳穿小心思的尷尬,她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笑嘻嘻地捧著臉蛋兒,枕在炕几上,眉眼彎彎地望著凌峰,&ldo;就知道爺不忍心吊我胃口。那王文泰,聽說是表哥的人?&rdo;
凌峰訝然地看她一眼,笑道:&ldo;我還以為你會打聽李澄昕的事呢,不過你倒是忍得住。這王文泰確是李駿的人。&rdo;
徐璐說:&ldo;李澄昕如今已是白丁一個,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不用猜都知道,他在仕途上是完了,聰明的做法就是夾著尾巴安安份份做人。李澄昕倒臺,李夫人沒有囂張的底氣,自然不會再找夢竹表姐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