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裡討論起此事的人皆是一臉義憤。
&ldo;聽說紀家秘密押送那娼婦的人,只有一個逃回了紀家,嘖嘖嘖,魔族就是嗜血殘暴。&rdo;
&ldo;紀大小姐也是讓人唏噓,聽說長得極是貌美,甚少出現在人前,每每出現,都勾了一方世家公子的魂兒……唉,卿本佳人。&rdo;
&ldo;十幾個人……那魔頭也真下得去手。&rdo;
&ldo;這算什麼,三年前崇河明虛道觀的事你們忘了?那魔頭可是率領魔兵將整個道觀上下兩百餘人殺了個乾乾淨淨,滿地的血都漫過門檻了,據說每個人的死狀都極為悽慘……也不知道是什麼仇什麼怨,魔族真是冷血。&rdo;
聽到這句,紀垣忍不住扭頭看了眼葉鈞遲。
葉鈞遲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沒聽到那些討論他的話,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半晌,抬起來輕抿了一口。
紀垣蹙了蹙眉,心知流言就像雪球,初時不過小小一個,待經過許多人添油加醋口口相傳後,便如在雪地裡滾動般,越滾越大,遮蓋裡面那一層小小的事實。
他下意識地覺得葉鈞遲不會做出那麼殘暴的事情,想開口問一下,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不顯突兀,猶豫半晌,整理出來的話頭還沒吐出口,又給旁邊一個聲音壓回了喉嚨。
&ldo;……聽說那魔頭是魔尊的兒子,他爹都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了,兒子能不是嗎?&rdo;
啥?!
葉鈞遲是魔尊的兒子?!
紀垣的思緒更亂了。這幾日系統不顧他的意見,每日都要他看這個世界的常識一個時辰,紀垣痛苦地死記硬背,還是記住了點東西,就比如這些人提到的魔尊。
據說是一個冷酷殘忍、嗜血無情到變態的魔族。他在位魔尊時,魔族的戾氣都很重,魔界處於一種緊壓性的氣氛中,人人自危,談及魔尊就色變。
魔尊的變態無跡可尋,可能只是長相讓他覺得礙眼了,就會被扔進煉丹爐裡活生生煉了。
沒想到葉鈞遲居然是那樣一個可怕的人的兒子……
系統連忙安慰有些瑟縮的紀垣:&ldo;別怕,葉鈞遲要真是他爹那樣的變態,你早死了。&rdo;
……系統的安慰永遠這麼讓人心情複雜。
紀垣又抬眼看了看葉鈞遲,卻不知道魔尊的兒子幾個字怎麼戳到他的神經了,臉色一沉,便起身往外走去。
紀垣大步跟上,抿唇沉默不語。葉鈞遲卻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出了茶館,一手把身形纖細瘦弱的少年往自己面前一撈,避免了旁邊不長眼撞過來的人,慢吞吞地開口:&ldo;當真是嘴皮子一開一合不費力的,明虛道觀裡總共就一百來個人,我就是把人全殺了也殺不出兩百個。&rdo;
看紀垣微微蹙起了細細的眉,他的聲音淡淡的:&ldo;我不過殺了該殺的。&rdo;
紀垣很想問問好好一個道觀的道士怎麼就該殺了,眼角餘光覷到葉鈞遲冰冷的神情,毛骨悚然了一下,沒敢問出口。
&ldo;還想知道什麼?&rdo;
&ldo;……魔尊是你父親?&rdo;
兩人漸漸走出了繁華的街道,周圍安靜下來,沒幾個人路過,葉鈞遲的目光投向遠方,表情愈加冷淡:&ldo;嗯。&rdo;
紀垣嚥了口唾沫,不敢再多說一句。
少年沉默的樣子像極了雪白的瓷娃娃,雖然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