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嗎?”林芊芊再次問。
花霽再次點了點頭:“是。”
林芊芊沉默了,明亮的眼睛也微微暗淡,露出同情的神色。很難想象,一個人從小到大不論寒暑都睡在又冷又硬的地上,是什麼滋味。也難怪花霽會這麼蒼白了,林芊芊想,這個男人,既然生來為奴,一定吃過很多非人的苦。
花霽看到林芊芊眼裡毫不掩飾的同情,無奈的笑了,自己活這麼大,竟然第一次被同情,還是被一個稀奇古怪、柔柔若弱的小丫頭同情。但花霽也只無奈的笑了笑而已,畢竟,林芊芊還算是自己的“主人”,奴隸是不能這樣笑主人的。
“果然,不幸的人各有各的悲劇,幸福的人都一樣的喜劇。”林芊芊感嘆道,聳了聳肩,“看來我和你都是悲劇的人生啊,就為這個我們認識也挺值。”
花霽看著林芊芊,聽到她這番話,雖然臉上不再笑了,但那清澈的眸子裡,卻仍全是笑。這個林芊芊所說的話,和花霽二十年來聽到的都不同,很新鮮,也很有趣。
“喝了一肚子的飲料,現在覺得更餓了。”林芊芊轉而說,一邊說著一邊來到冰箱旁,扭頭問花霽,“晚飯沒吃,你也餓了吧?”
經林芊芊這麼一說,花霽才意識到自己一天都沒吃飯,胃裡的確空蕩蕩的,但這在他看來,還並不算餓。身為奴隸,花霽常常吃不上飯,腸胃已經對正常的飢餓感麻木了。
“喏,夜深了,就當吃夜宵吧。”林芊芊此時已經從冰箱旁回來了,手裡拿著兩盒漢堡、幾塊蛋塔和兩個蘋果,一邊把東西放到茶几上,一邊說,“漢堡和蛋塔都是你的,蘋果是我的。”
花霽有些躊躇,但仍舊隨著林芊芊來到茶几旁,並在她的要求下,與她並肩坐在了沙發裡。
林芊芊並沒有馬上吃水果,而是收拾起茶几上散亂的白紙,上面畫滿了漫畫,看得出只是草圖,但仍很漂亮。
“我可以問問題嗎?”花霽眼睛看著林芊芊手裡的畫稿問道。
林芊芊點了點頭。
“您到底是做什麼的?”花霽問。
“我啊,職業漫畫人,副業是學生。”林芊芊說,既然花霽問起來了,她便索性繼續說道,“學校有課的話我就去上課,不過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家裡畫畫。”林芊芊說到這裡,遞給花霽一張畫紙:“瞧,這是我大作的草圖。我自己寫劇本,然後再畫作品。”
花霽接過林芊芊那張紙,目光掠過上面人物奢華的服飾,忍不住暗自讚歎林芊芊的畫工和審美,完全是專業人士的水平。他一邊看著這畫作,一邊問:“您的作品,有出版的嗎?”
“還沒有……”林芊芊說,聲音裡透著落寞和無奈,“哪兒那麼容易啊,到目前為止,只有一家報紙要了我的搞笑連環畫。”她說到這裡,撇了撇嘴,“不過那個連環畫,現在也破產了。”
花霽的眉角微微上揚,似乎有什麼想說,但卻又什麼都沒說。
“對了,你的手受傷了,我為你包紮一下吧。”林芊芊說,敏銳的目光落在了花霽拿著畫紙的手上。花霽的手白皙而修長,應該是一雙很美的手,只可惜,他的手卻傷痕累累,手背有粗糙開裂的血口,手指也有青紫的淤傷,甚至連指甲周圍也有乾涸的血痂。
“啊,不必了,這都是舊傷,不用包紮的。”花霽忙說,他最不想讓林芊芊注意到自己的傷,更不想讓她多管閒事,雖說,林芊芊是他的主人。
“你真得很慘啊……”林芊芊感嘆說,眼睛遊移在花霽的全身,不知道在衣服的遮擋下,花霽的身上是不是有更多傷痕。
“奴隸都是這樣的,只是您平時沒接觸過,不知道罷了。”花霽說,見林芊芊好歹沒為自己包紮,忍不住鬆了口氣。
“那你……難道常常捱打麼?”林芊芊忍不住問,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