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的強烈的同情。
林芊芊走到花霽身邊,蹲了下來。她近距離的與花霽波瀾不驚的臉對視,心裡的義憤填膺和同情憐憫,卻彷彿受了這波瀾不驚的影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過了一會兒,林芊芊才輕輕道:“他們,真是沒人性得畜牲——你現在,還難受嗎?”
“別這樣說。”花霽說,對林芊芊輕輕搖了搖頭,隨後寬慰一笑,“我沒事,這樣躺著,舒服多了。”
林芊芊垂下眼,目光落在花霽纏著繃帶的手指上。方才的打鬥,震裂了手指的傷口,繃帶上再次落紅點點。腦海裡出現方才花霽擋在花俊軒面前的身姿,他為花俊軒而受傷,花俊軒卻把他扔到牲口棚……這……這他媽什麼世道啊?林芊芊這麼想著,睫毛顫動,竟有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林姑娘……芊芊……”花霽見林芊芊落淚,忽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連忙坐直身子,卻又找不到能給她擦淚的東西。
“哼,這破棚子,怎麼還落灰啊。”林芊芊這時說,抬手,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表情迴歸淡定。
花霽見林芊芊這副樣子,對上林芊芊那雙眼圈泛紅卻故作無事的眸子,輕輕的且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林芊芊這幅故作堅強的樣子,不知為何,花霽心裡卻升起一股憐惜之情,為什麼憐惜,他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丫頭。花霽一面莫名的憐惜著她,一面卻又輕輕的笑了笑。
“你笑什麼?”林芊芊問,看花霽那嘴角輕輕上揚的優美弧度,蹙眉哼道,“這時候還笑得出來,我發現你真得很愛笑啊,傻乎乎的。”
“不笑,難道要哭嗎?”花霽輕聲反問。
第十章:情為何物,冷暖人自知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溫庭筠·《楊柳枝》
“不笑,難道要哭嗎?”花霽輕聲反問。
林芊芊沒有說話。
“不過,五年前的我,和現在的確是不一樣的。”花霽誠實的說,打算藉著這句引子,想辦法尋找恰當的實際把自己那尷尬的職業身份解釋給林芊芊。
“噢?”
“其實以前的我——怎麼說呢——完全就是一塊會動的木頭,不會哭也不會笑,除了應答主人,不會多說一句話,當然更不可能注意到別的事——哪怕曾有一個廚娘心梗死在我眼前,我都不曾掛在心上。”花霽說到這裡,看林芊芊詫異的神色,微微揚眉,“很吃驚吧,是不是覺得我簡直麻木到一定的境界了?”
“很難想象。”林芊芊說,低低的嘆了一聲,催道,“那麼,後來呢?”
“後來——”花霽看了看林芊芊,垂下眼略略沉吟,隨後抬眼莞爾一笑,“五年前,有人看我長得好看,把我送到了幻色娛樂城——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對不對?”花霽輕聲問,見林芊芊不置可否的慢慢點頭,忽而覺得心口一陣又一陣冷冰冰的刺痛,但他卻刻意忽略掉了這莫名的刺痛感,繼續說下去:“你看——誰都不會喜歡一塊木頭,所以我必須學會怎麼說話,怎麼辦事,怎麼讓人開心……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我。”
短暫的靜默。林芊芊心裡很不是滋味,花霽的過往遭遇和他現在這種輕描淡寫的口氣,她說不清這兩樣哪個更讓她心裡難受。她喉嚨動了動,鼻子哼了一聲,勉強說出四個字:“強顏歡笑。”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的。”花霽說,“不過漸漸的,事情總要往好的方面發展,習慣了強顏歡笑,最終也會開朗起來。所以,事情是有兩面的,雖然我這份工作很落魄,但算還有一點功勞吧。”
習慣了強顏歡笑,最終也會開朗起來——這是什麼邏輯?慣性使然嗎?這份落魄的工作,最終還不是過大於功?
林芊芊揚了揚眉毛,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