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張伯趕忙說,擺手,要脫掉花霽的大衣。花霽的大衣已經今非昔比,貴為皇親國戚、宮廷御醫,他的衣服哪件不是名貴品牌,哪裡能穿在他身上
“就是,二少爺這麼金貴,哪能把衣服給他穿?”陳婆子也說。
林芊芊暗暗鄙夷,真是狗奴才啊,現在學會對花霽溜鬚拍馬了,早幹什麼去了?以前虐待花霽,如今怕被報復,做賊心虛了吧。
“您穿上吧,沒什麼的,”花霽說,按住了張伯脫大衣的手,“我穿這個正有些熱,不妨事。”
花霽的身體,林芊芊最清楚,一到陰天雨雪,他渾身的舊傷和骨節就隱隱作痛,身體也因為曾經服用冰雪合歡而倍加寒冷,雖說這一年來服藥調節的好了些,但也僅僅“好了些”,該難受照樣難受。今天下了雪,花霽的身體應該是又疼又怕冷,但卻仍脫下了大衣給這個張伯穿上……
林芊芊想到這裡,很心疼著花霽,恨不能劈手奪了那件大衣還給他。但她也聽花霽說過,這個陳婆子,是王府最厲害的毒舌,其長舌造謠的能力其他人望塵莫及。花霽剛恢復身份的頭一兩月,就被這婆子背後編排——說花霽之所以沒有主子的威嚴,是因為被千人騎萬人壓,自知沒臉管教下人。這回若要被這個婆子拿了把柄,指不定要怎麼惡意詆譭花霽。
所以,儘管心疼,林芊芊不得不順著花霽說:“大叔,你就穿上吧,要不然看著你受寒,我們都不舒服。”她說到這裡,與花霽對視,見花霽對自己輕輕一笑,便又繼續說,“我們現在就去前庭賞梅花看電視去,你要是怕惹麻煩,到門口把衣服脫了就行啦。”
“對,前庭這麼近,走兩步就到了,不會凍著我的。”花霽也說,一邊說著,一邊給張伯重新穿好了大衣,同時,他的目光接觸到了張伯的目光,張伯滿眼含著熱淚,低下頭不敢看花霽。花霽垂下眼,嘴角一抹輕輕的笑,扭過了身子,和林芊芊一起朝前庭走去。
他還記得,在他為奴的時候,張伯沒少虐待他。把花霽吊起來用藤條抽的人是他,冰天雪地把花霽扒光了用皮帶抽打的也是他——出於人的本能,花霽其實是很想小小的報復張伯一下,讓他在嚴寒裡受凍又有何不可?讓他也感受哆哆嗦嗦的感覺有何不可?花霽的確有足夠的狠心故意忽略受凍的張伯,而有那麼一秒鐘,他的確下決心要那麼做了。
可是,花霽捫心自問——王府的每個人都欺壓過他,他這麼狠心報復這些壞人,他和壞人,還有什麼區別?
花霽雖然不是王府的長住戶,但他好歹也是恢復聲譽的二公子。花霽很清楚,作為一個從奴隸變成的主子,作為一個人前人後都有話把的主子,作為一個沒有威信卻必須樹立威信的主子,以德報怨往往要比以怨報怨有效得多。
所以,他脫下了自己的大衣為張伯披上。
而且,當他這麼做了以後,心裡也的確舒服、輕鬆了很多,甚至感到一些淺淺的快樂。好人好事,為別人舒坦,也為自己舒坦。
“二少爺,距離晚飯時間還早,既然您和林小姐要看電視,不如我給您到廚房取些糕點吧?”一旁的陳婆子藉機說,“那些奶油蛋糕你們肯定是吃膩了,最近廚房做了些水晶茉莉糕和玫瑰酥皮餅,可好吃了。”
“是嗎?”花霽問,依舊垂著眼,輕輕一抹淺笑。
這樣子,依舊與他為奴時的表情一樣,但在陳婆子眼裡卻變得十分不同。招牌性的垂目淺笑,此時已經少了為奴時的謙卑恭順,多了當主子的雍容和端莊。
陳婆子是何等老辣的奴才,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已經看出,花霽漸漸的有了主子的模樣,又因為個性溫和、以德報怨漸漸樹立起了威信。她自然記得自己曾出言不遜背後詆譭過花霽,眼下難得與花霽單獨接觸,趕忙討好希望挽回些老臉。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