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佳的糕點。
“這點心的色彩好豔麗,是用了色素麼?”花霽問。
“不,據說是用研磨的花瓣上色,牡丹或芍藥什麼的。”花少欽說,蹙眉,“這回新送的點心,好像比上一次還要鮮豔。”
“花瓣?的確,是花香味兒。”花霽說,仔細審視著手裡的點心,垂著眼瞼思考一陣,繼而抬眼說,“這點心裡或許真的就是花瓣做主料,但有可能不是牡丹或芍藥,而是藏紅花。”
“那不是補藥麼?”花少欽立刻說。
花霽微微閉了閉眼睛,腦海裡出現一副影象,某本泛黃的醫術,第八十三頁,倒數第三自然段,他用紅筆標註波浪線的下方,有這樣一段註釋——
“藏紅花雖然有活血化淤的功效,但孕婦忌用,它不僅可以避孕,還是民間流傳的墮胎藥。”花霽說,示意手裡的糕點,“有的點心,在麵粉裡喜歡摻入藏紅花,色澤鮮豔,味道也好。”
“什麼?”花少欽一怔,藏紅花是墮胎藥?
“是不是藏紅花,要驗過才知道。”花霽說,轉向錦瑟對她說,“錦瑟,你拿著點心去找御侍從,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他,請他讓刑部大臣拿去檢驗——切忌不要讓御侍從再告訴任何人,連刑部大臣都不要透露——明白嗎?”
錦瑟應了一聲,拿著點心跑了出去。
“他媽的,愛嘉能幹什麼好事兒啊!”花少欽在一旁忍不住咒罵道,“我早就說不要吃那個點心,根本沒人信我的話,氣死我了!”
花霽見花少欽這麼生氣,微微一笑,正要勸他,話沒出口,先垂下頭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嗽不要緊,他卻又開始了咯血。花霽趕忙用手捂住嘴,血絲順著他的指縫,點點滴滴的落到了地上。
花霽這一陣咳嗽很是劇烈,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頭暈目眩,身子向前栽去。
花少欽及時地扶住了花霽,看到花霽咳嗽得滿嘴滿手的鮮血,嚇了一跳,急忙說:“別嚇我啊,你可千萬別倒下!”
花霽抬眼看著花少欽,花少欽突然這樣關心他,讓他感到有些詫異。他看著花少欽擔心的神情,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沒事……我……”
花霽話說到這裡,胸口一陣悶疼,眉頭皺了皺,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花霽徐徐得睜開眼睛,橘色的燈光,充盈在他的眼前。他慢慢的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卻舒適的房間裡,看到那熟悉的水晶大吊燈以及天花板上華麗的圖畫,他知道,自己還身處在宮廷。
他一定昏迷了很久,眼下,窗外已然是夜幕深沉。
一陣陣悠然的口琴聲傳進了屋內,很舒緩,很美,很好聽,卻也有說不出的淒涼和寂寞。這聲音,簡簡單單的口琴,卻猶如天籟,那麼的吸引著花霽,讓他忍不住下了床,循著那聲音要往屋外走。
“花御醫,您醒了——”小秋端著水杯走了過來,見花霽下了床,正要繼續說什麼,但花霽卻舉起了手,委婉的制止了她。
花霽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來到門口,看到花少欽正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背對著他,吹著口琴。
月上梢頭,清冷的月光,灑在花少欽的身上,讓他那銀色的綢緞袍子,泛起清冷的光澤。聽著那悠揚的、略帶傷感的口琴聲,看著月光下花少欽的背影,那麼單薄,那麼孤獨,那麼寂寞,那麼淒涼,花霽的心裡莫名的湧上一陣陣的傷感——昔日的花少欽,多麼快樂的一個人,今朝的花少欽,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煢煢孑立,踽踽獨行,伶仃孤苦,形單影隻。這,就是現在的花少欽。
花霽徐徐的垂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他眼底的黯然落寞。一曲落寞的音樂,撥動了他沉寂在內心的憂傷。原來,他和花少欽,心裡面,都是一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