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待探明朱棣虛實,再作打算。
時至戌末之時,我換上夜行裝備,孤身一人,徑往燕王府而去,這燕王府對我來說已經不算陌生,因此我進入府中之後,直接向朱棣書房而去,書房之中燈火照耀,似乎還有人在。
我選了一處頗為隱蔽的所在,巡邏的兵士也不經過此地,伸手指醮了唾沫,刺開一洞,湊眼觀看,只見屋內都是熟人,一是朱棣,一是那道衍和尚。
只聽朱棣道:“大師,你看這《武穆遺書》,到底能不能到手?”我聽到“武穆遺書”四字,心頭突得一跳,心想這下可趕巧了,一來便聽到正題。那道衍和尚道:“王爺這次大敗,不是敗在徐輝祖手上,而是……”朱棣介面道:“陽陽這小子,幾次壞我大事,若不是他,徐輝祖早步了曹勇的後塵了!”道衍笑道:“王爺何必擔心,陽陽命不久矣,‘萬惡消魂散’已發作了兩次,若再發一次,他陽陽便成廢人,又何足懼?”朱棣也笑道:“正是,我為一個即將成為廢人的小子生氣,那可真是不值了,哈哈!”
朱棣這聲“哈哈”笑得我不禁毛骨悚然,這“萬惡消魂散”之名,東方笑曾經兩次提到,都是在我勁力全消之時,此時道衍和尚再次提到這五個字,我難道真的中了這“萬惡消魂散”的毒?可我到底是什麼時候中的毒?心中一冷:難道又是楊月?這個念頭一起,不由得對楊月的憤恨,又加深了一層,我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因為平時除了楊月,根本沒有人可能給我下毒,而從楊月之前的幾次奇怪的言語,她一定是知道這“萬惡消魂散”的,從盜書之事後,我對楊月便事事留疑了。
聽得屋內朱棣又道:“只要陽陽一除,再遣東方笑潛入南營刺殺徐輝祖,到時曹勇之事重演,我就可以揮軍南下,直指應天了。”道衍道:“王爺,這東方笑野心不小,不得不防!”朱棣冷笑道:“哼!當年陳友諒雄極一時,也無所作為,東方笑算得了什麼?在我眼中,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我聞言一驚,原來朱棣早知道東方笑的身份了,可笑東方笑還在努力謀劃,和朱棣比起來,東方笑可真是幼稚。
道衍道:“‘萬惡消魂散’的解藥,還在東方笑手中,公主得不到解藥是不會交出《武穆遺書》的,這中間可有點兒為難!”聽了這話,我心中不禁疑雲大起,但怎麼也想不通其中關節,聽得朱棣道:“當前兩大首要問題,一是取得《武穆遺書》,二是除掉陽陽,月月那邊,自有我去解釋,你別忘了,還有風清揚!”道衍喜道:“對呀!我怎麼把風清揚給忘了?王爺若以公主為餌,不怕那風清揚不就範?”
我越聽越糊塗,這中間的關聯,怎地如此複雜?楊月和風清揚又怎麼會扯上了關係?我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繼續聽下去。
道衍和尚道:“王爺,還有一事,朱允文為助山東大戰,將應天八成兵馬都調到山東,應天空虛,須得早作打算。”朱棣沉吟道:“你和孟開派來的密使接過頭了?”道衍點頭道:“那密使還帶來一個好訊息,如今應天城防,朱允文全交到了李景隆的手中,李景隆恨朱允文撤了他北征大帥之職,早有反心,孟開暗示我們要早作安排!”朱棣一拍桌子,道:“好!即刻派人南下,務必要將李景隆拉下水!”道衍點頭稱是。
我心中暗驚,想不到應天城內部,已出了如此多的問題,孟開是鎮南王,在朱元璋在世之時便已與朱棣勾結,李景隆心懷不忿,也是極有可能,這兩顆埋在應天城的炸彈,隨時可能炸將開來,而爆炸的毀滅性,將無可估量。
裡面朱棣繼續道:“當務之急,是徐輝祖將揮軍北上,若不早日取得《武穆遺書》,將無可抵擋,大師可有什麼辦法可以拖上一拖?”道衍笑道:“我倒有一計在此。”朱棣大喜,忙道:“大師快快說來。”道衍道:“自公主取書之後,那陽陽便已離軍北上,我們可以此為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