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見我一面好嗎?我已經恢復記憶了,我想起你了,陽陽哥哥,雖然……雖然我已與清揚成親,但你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陽陽哥哥,你出來見我一面好嗎?”聽到楊月親口說出與風清揚成親這句話,我胸口如遭大鐵錘猛砸一記,腦中金星亂冒,不知身在何處。
楊月又叫了幾聲,我終是不應,她越叫越大聲,到最後已成哭音,我心中痠痛:月月,我何嘗不想答應你?但我出來與你相見又有何用?徒然打擾你平靜的生活,你與風清揚既已成親,又何必再將我拉扯進來?讓你呆在母親身邊,讓朱棣保護你,那我會很放心。
楊月見我不答,哭道:“陽陽哥哥,你不肯見我,我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說罷轉身出谷而去,我看著楊月削瘦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
又過了幾日,我來到張敏兒墳前,跪下道:“敏兒姐姐,我有要事須得到應天一行,待我事辦完了,就回來陪你一輩子,好嗎?”雖然張敏兒已不能回答我,但我和她說話仍然是用商量的語氣。
之前在蝴蝶谷呆了兩年,出谷是為了救楊月,這一次半年後再次出谷,真有些依依不捨,但我知道朱棣已快兵臨應天城下,朱允文危在旦夕,為了結拜之情,我非得去救不可,歷史上說朱允文的死是一個謎,我雖不能阻止朱棣改變歷史,但要改變這個謎,應該還是可行的。
於是我結束停當,便出谷往應天而去,此番又出江湖,目的只有一個,便是救朱允文,因此路上曉馳夜行,馬不停蹄地往應天急趕。
這一日來到江蘇揚州城,久聞揚州乃江南大城,繁華一時,此時卻人心惶惶,我獨上酒樓,叫了幾個小菜,一壺酒,自斟自飲,聽隔座兩人暢談時事,口沫橫飛,不由得極欲一聽戰事,於是朗聲道:“兩位兄臺,小弟一人獨飲寂寞,不如過來同飲一杯?”那兩人都是文士打扮,想是世家子弟。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見我不像壞人,又年紀甚輕,一人便道:“這位小兄弟看來也非常人,獨飲邀約,我二人求之不得。”說完叫小二將酒菜都搬到了我桌上,一人自稱姓劉,一人姓常,我抱拳道:“原來是劉兄與常兄,小弟姓楊名星,皖中人士,初來揚州,揚州可有趣事?兩位說來聽聽。”那姓劉的搖頭道:“楊兄弟來得可真是不巧,如若太平時節來揚州,那是來對了地方,揚州繁華,天下知名,但此時前來,可不是時候!”我假裝不解,問道:“那又是為何?”那姓常的道:“楊兄從北邊來,也許不知,這揚州之城,此時已屬燕王了。”
聽到這話,我大吃一驚,這次倒不是做作,我實在沒想到朱棣速度如此之快,問道:“朱棣如此之快?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那二人臉色一變,姓常的道:“楊兄弟,你竟敢直呼燕王之名,你不想活啦?”我微微一笑,道:“是小弟失言了,請兩位大哥詳細道來。”他倆這才面色稍和,姓劉的道:“今年正月,燕王大軍繞過防守嚴密的山東濟南,直取徐州,其後濟南之軍才南下追擊,四月,燕軍進抵宿州,與跟蹤襲擊的南軍大戰於齊眉山,燕軍大敗,兩軍相持於淝水。”說到這裡,頓了一頓。
我奇道:“燕軍大敗?”那姓常的接著道:“本來南軍數倍於燕軍,燕軍又遠離腹地,戰線漫長,但應天的建文皇帝卻突然將徐輝祖所率領的軍隊調回應天,燕軍抓住機會,又斷了南軍糧道,在靈璧大敗南軍,僅俘獲的南軍將領就有幾百人,自此,燕軍士氣大振,突破淮河防線,渡過淮水,隨即勢如破竹地攻下了揚州,高郵,通州,泰州等地,此時燕王次子朱高煦引番騎趕到,燕軍愈強。”
我越聽越是心驚,忙問道:“此時燕軍已到何地?”那姓劉的道:“今日是六月初八,六月初三之時,燕軍已於瓜洲渡江,鎮江守將降城,燕軍已渡過長江,直趨應天了,估計不出意外,十日之內,應天便要落入燕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