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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成時尚了,她認識一個叫範世綱的老北京混混兒,外號就叫“犯賤抽”;擠—北方人,尤其北京人擠對人,那真是巧奪天工,渾然天成,一句話能把你噎半年,一標點符號能讓你堵三天。

林商,靈氣在南方,性格通北方,南北合一脈,剛柔俱迸發。在北京混了快十年,林商普通話中一絲南腔都絕跡,根本看不出她是江浙女孩,地道的北京南城腔。別忘了,人可是看著玉泉營環島傢俱建材城,怎麼從火燒連營到重振雄風的。

可是,在她跟北京60後男戴川邦結了婚之後,人生的軌跡漸漸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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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金山上 Chaper 2(1)

12。

戴川邦其實挺喜歡林商的,不喜歡幹嗎要娶她?人類在21世紀混了幾年之後,突然覺著再說“愛”什麼的特別俗,“我愛你”真說不出口。十七八歲還能掛在嘴邊,二十好幾就算了,三十不小四十已老突然蹦出一句“我愛你”,滿大街都以為你在裝嫩裝碧綠。所以說“喜歡”不說“愛”,顯得比較輕鬆隨意。人只有學會了輕鬆隨意,才能輕靈飄逸。

2007年林商年滿三十,女人到三張的時候,特想把自己嫁出去,林商便動了與戴川邦結婚起證的念頭。戴川邦倒是無所謂結不結,結也行,不結也成。結婚在當代來說,貌似已無足輕重,既然不結也能過,那又何必結呢?有時結了之後,反而不好過了。

戴川邦認識林商兩年,屬於再簡單不過的同居狀態。當代有文化資質的青中年,已視同居生活為尋常的兩性溝通模式,介乎玩伴與配偶之間,一種微妙的第三者性質,不是插足的那種第三者,而是兩性關係中的第三種含義,既不同於婚姻配偶,也不同於肉體交易,而是性同居,或者叫準伴侶。

這樣挺好的,不累,不復雜,沒有一紙婚姻的束縛,哪說哪了,聚散自如。但是林商繃不住了,想結。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三十如狼的時候,磨嘰著結婚;四十如虎的時候,容易遭遺棄。

戴川邦這個人,事業上挺較真兒,生活上沒原則,所以就從了,跟林商起了證,辦了婚宴。何況,他覺著林商這女人不錯,有女人味,屬於半知性小資半江湖女俠的那種,跟她混成一對夫妻,也許是天意。

但是,讓林商備感錯愕的是,婚禮的伴娘莊鴻雁,竟然是戴川邦的前女友,在婚禮上倆人眉來眼去,真鬧心!林商跟莊鴻雁也算是閨密,婚後才知道莊鴻雁是戴川邦的前任紅顏,早知如此不讓她當伴娘了,當時莊鴻雁主動請纓非要當伴娘,一看就沒憋好屁。婚後,林商心裡膈應得慌,覺著與戴川邦這檔子婚姻從一開始就穿了幫,她甚至懷疑戴川邦跟莊鴻雁至今還有一腿。

13.

1982年,新街口中學開了一堆夜校補習班,那時候我雖然是一個事業單位質量檢驗科的工人,但特別勤奮好學,也搭著我年輕時經常檢驗產品的質量,後來靈魂就特別有質量。當時我報了夜校日語班,學會的第一句日語就是“她大姨媽”—我回來了(ただいま)!老師批評我:怎麼就這句說得好,別的都說不好?我說:就這句有感覺,朗朗上口。

後來,我嫌日語班妞兒少,就轉到書法班。老師問我:你寫什麼體?我說:楷體。老師又問:楷體打算學誰?我說:歐體,學歐陽海。旁邊一女生笑了:就你還學歐陽海攔驚馬呀?驚馬遇著你更驚了,那叫歐陽詢好嗎?我說:那你學什麼體?女生說:當然是顏體顏真卿了。老師,您看我的字兒顏味足嗎?我搶答:夠足,鹽放多了,著了。再後來,我嫌書法班的妞兒假清高,不愛跟工人階級打成一片,又轉到裁剪班聽課。班上基本都是大姑娘小姨子,舞著大剪子,人。她們經常說:淨樣,指服裝的實際尺寸,不包括縫份、貼邊、縮率;毛樣,指服裝的裁剪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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