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點頭嘆道:“唉!老衲豈止知道,說起這件事,卻正種因在老衲身上……”老和尚說到此處,黯然唏噓了一陣,平靜莊穆的臉上,也泛起了一陣神傷之情。
這淡淡的幾句話,說的在場諸人,心中一跳,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只有怔怔地望著宏普大師。
大家雖然都猜料得到,其中必定隱著一件武林秘辛,但總不及“聖手醫隱”陸天霖和“金翅大鵬”方雲飛的那種手足之情,和傅玉琪骨肉天性之愛來得殷切。
是以老和尚說罷,方雲飛便搶著問道:“老伯此話說的晚輩甚是難解,我二哥夫婦遇害之事,怎會是種因在你老人家身上呢?”
“聖手醫隱”城府較深,閱歷見聞自是高過方雲飛多多,他凝神忖思了片刻,才道:
“請恕晚輩愚蠢,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老伯。”
宏普大師頷首應道:“好,你說罷。”
陸天霖道:“此間皆非外人,晚輩直言自是無妨,據晚輩所知,殺害二弟夫婦之人,兇手雖是‘燕趙雙兇’但元兇卻是另有其人,以老伯你老人家的德望,與雙兇絕不可能結仇,縱然以前教訓過他們,量他們也不敢公然向二弟尋釁,更不用說以兵刃相見了……”
宏普大師點頭道:“不錯,老衲當年行道江湖,武林中哪有‘燕趙雙兇’的名字?我們年齡相左如此,自是不會跟他們結怨成仇了。”
暗玉琪滿臉憂戚的道:“大伯說另有元兇,想必定是那人銜恨所為。”
陸天霖望了傅玉琪一眼,微微搖頭,道:“此說也不可能,縱然說當年老伯威鎮武林,但老伯行道,也不過是在江南、中原一帶,跟他又怎牽扯在一起呢?”
宏普大師臉色微動,望了望傅玉琪,又轉臉對“聖手醫隱”道:“以賢侄所猜,那幕後主持其事的元兇是誰?說來與老衲聽聽,要是你所說不錯,老衲也就毋須再事隱瞞,就把這般往事說與你們……”話到此,倏然止住,轉臉對“瞎仙鐵笛”羅乙真道:“不知那位朋友來了……”
話未完,陡聞前山傳來一聲獅吼。
靜心道姑對貞兒道:“貞兒,你去看看去。”
“聖手醫隱”為人最是心細謹慎,他一見貞兒立起身子往外走去之際,忙的起身道:
“貞姑娘,我陪你一道去走走。”
這正是“聖手醫隱”的謹慎之處,他自從初到黃山之時,義弟方雲飛就發現一老者與一少女,前來查尋琪兒下落,聽來人口氣,正是暗算二弟的仇人,這時山外突然來人,不知是友是敵,讓貞兒一人前去,實是放心不下,這才起身,陪著貞兒同去。
二人出去不久,就聽得一聲“昂昂”驢鳴,鳴聲嘹亮神充。
“江南醉儒”聽得驢聲,一晃腦袋,望著傅玉琪,做了個笑臉,道:“他來了!”
暗玉琪在聽驢鳴之時,心裡也就想到,這時“江南醉儒”對自己一講,沒有答話。只笑著點了點頭。
“金翅大鵬”性子最急,同時又因恩兄陸天霖出外迎去,心中更是掛念,他眼瞧著“江南醉儒”和傅玉琪這一唱一和的神情,忍不住問道:“琪兒,你們知道是誰來了?”
方雲飛話音未落,只聽得門外一陣“咯得咯得”的響聲,同時一個蒼啞低沉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是我們兄弟打擾來了。”
隨著話音,人已到了門口,陸天霖搶前一步,跨進門內,一面招呼道:“是洞庭石城山‘八義山莊’的孫兄和司徒兄。”轉頭又向門外道:“二位請進吧!”
一聲“打擾”跟著進來兩人,前面一個黑袍矮胖白髮老頭,後面是個破衣爛衫,蓬頭亂髮,腋下柱了根粗黑大柺杖的中年大漢。
這二人正是“八義山莊”八仙中的“白眉果老”孫公太,和“醉拐李”司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