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不樂。又看他有氣無力的倚在蔚藍懷裡,心裡不由的鬱悶,待放下了藥想過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我不提防,竟不由的踉蹌了一下,撞進了風宇澄的懷裡。“你不必扶我,昨日打碎我的翡翠如意還不夠,今天要連我一起摔死了才算麼?”
我看著他一臉的厭惡,忽然覺得委屈,一滴淚就盈在睫上了。風宇澄笑笑的捏我的臉,“小東西這麼不小心麼?去給你家公子作個揖,就說回頭宇澄公子陪他個更好的。”
我愣在那裡,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反應。
風無痕輕輕笑一下,“讓二弟看笑話了,這孩子實在是上不得檯面,貫會惹人生氣的。又不能總丟在別院麻煩別人,只得帶回去慢慢調教。”
風無痕竟不讓我上車。
氣死我了。做戲也做的過了吧?他在鄴城這段時間,風宇澄該不會笨得放任他在這裡隨意逍遙吧?說不定早就安排了人監視他,這會子做戲有什麼用呢?
轉念又想,也許風宇澄早就認定風無痕不可能解決鄴城的事情,只是一心的想要把他趕出風家,絕了老爺子的念想。若是如此,他很可能不會安排眼線的——更何況,微藍說過,風家在鄴城的別院甚多,這處小別院早就好幾年沒人來了。那麼,齊良玉暗中將別院的人換成自己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若等到風無痕真將鄴城之事處理好了,想再派人監視,怕也沒這麼容易了!
我快步跟著馬車走,沒幾步竟已經氣喘吁吁。右腿痛的厲害。傷筋動骨一百天,雖說付清釉醫術精湛,可我過早的四處奔波打探訊息終歸是落下病根了。我扶著馬車,不久就開始一步一瘸。無數的汗水粘膩膩的打溼髮際,溼透衣衫。風來,竟不知道是冷是熱了。
馬車裡不時傳來風無痕的咳嗽聲,微藍亦不停的喚車伕慢些趕車,想來風無痕實在不習慣這樣的顛簸。
從別院一直跟到出鄴城北門,我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一雙手緊緊的抓在馬車上,疼痛的右腿竟慢慢麻木,毫無知覺了。
風宇澄不時自馬上回身看我,滿面的溫和友善。
出北門的時候他再次向風無痕求情,“大哥就讓這小子上車吧,出了城,我們也要加速快行了。”
這才聽見風無痕冰冷的聲音,“上來吧!”
我幾乎是被車伕扯上車去的,一進車廂,就癱坐在地上。待關了車門、放下軟簾,微藍便撲上來抱我。
我抬頭,就看見風無痕正蓋了薄薄的錦被,倚在車廂那頭的軟踏上看我。馬車內極寬敞舒適。車裡設計了一米餘寬的軟榻,左側的座椅上也放置著軟墊,右側靠門一邊放著一張小桌,桌子上放置茶點。我盯著桌上的茶,才發現原來桌子平面是磁石砌成,而杯子、盤子、茶壺底部全是鐵製品。
我只看他一眼,便低下頭去。“莫漓……”他低聲喚我。
“沒事,我沒事。”我嗓子有些啞,頭暈目眩。
風無痕起身親自倒了茶,讓微藍捧到我唇邊,“過來坐坐,休息一會。”他的眼神,我看不太分明,似乎滿是關懷,又似清冷空洞。
“不要,我渾身是汗的,髒的厲害。”我低頭喝茶,一雙腿早就抖得站不起來了。
我離他本就不遠,微藍微微將我一抱,我便落在他懷裡。“生氣了?你竟這樣的愛賭氣麼?莫漓,我也不願你這樣的走在外面,我也會心痛的……”他的呼吸幾乎就在我耳邊。
我緩緩掙扎一下,“不要,放開我。熱——”
他略略鬆手,卻仍舊將我圈在懷裡,伸手用軟軟的帕子擦我額上的汗。又撫在我受傷的右腿上,“你在發抖,莫漓,疼的厲害麼?讓微藍拿一粒傷痛丸來好麼?”
“不必,我沒事的,以後日子還長呢,還是留著丸藥應急。”我還想要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