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無言地默默守望。海風嘯嘯,冷風悽悽,公冶夙似被驚蟄了身骨,一手落在闌干上,拄著身子淡淡地清咳。
他矗立望川樓廊極目遠眺,隱約可見海天交際處,有白色巨帆一角,遠銜滔天風浪之中,隔著大霧模糊成一點影子。
“少主,你身子骨弱,千萬別再染了寒。”止蘭嘆息一聲,拿著一件披肩毛皮覆在公冶夙的背上。
公冶夙似抿唇輕笑了一聲,但一雙清澈的眼睛卻無半絲波瀾,沉寂得似一口枯井。
“母親如何了?”
止蘭秀目微蹙,表情帶著些許沉凝與陰鶩:“少主,主母被挾持地絕壁崖上,公冶爝聲稱,若您明日不與單凌芸成親,便不敢再保證主母的安全。”
因為公冶爝的所作所為,如今止蘭亦不會再尊喚他為大公子了,直接便稱其名謂。
公冶夙看著遠處浪拍礁石,聲如鼓震,呼嘯的海潮吞吐海岸,於深藍淺藍交錯間航行至近的六艘高層樓船,心思陰晦,凜凜的海風拂起他披散的髮絲凌亂。
“大哥囚禁了母親,控制了我,以八歧塢少主成親之事,將八歧塢的十二管事,家族眾族老,還有眾大勢力全部召集而來,打算一次性性將他們全部降服,也只為獲得這少主之位——”
止蘭看著少主,幽幽道:“少主,毋須為這種人憂懷,您就當主母跟您養了一頭白狼眼,之前的事情您已經不與他計較,他卻仍舊不識好歹。還有單凌芸也簡直就是痴心妄心,虧得主母對她如此寬容厚愛,她卻偏偏要選擇背叛回報。”
“良禽擇木而棲,不過是一外人罷了,她的選擇無關緊要,只是怕會傷了母親的心。”公冶夙柔聲道。
“早知道,少主還不如跟靳帝一起算了,至少靳帝這人就算不著調,但卻從來不曾害過少主。”止蘭頓了一下,突然道了這麼一句,接著便牢牢地觀察著少主的神色。
而公冶夙聞言,卻彎唇如春般笑了,風光月霽,有一種難以描繪的柔情溢位眼角:“止蘭……你說,究竟結局會不會變?”
“少主——”
止蘭則眸光復雜地看著公冶夙,對於他的試探,他既不否認,也沒選擇直面回答,但憑他十幾年對少主的瞭解,他這是選擇了預設。
止蘭在心底嘆息一聲。
怎麼偏偏是靳帝呢?他那種身份,那種性別,既不可能成為主母,也不可能為了少主放棄一切,少主為何就是放不下她呢?
他們在一起,究竟有沒有未來還是一回事,少主卻一往而情深,這真是孽緣啊!
咳咳,公冶掩唇,看向海岸邊,語氣帶著一種遺憾道:“前來恭賀的船隻即將要上岸了,如今這八歧塢島已被大哥佈下重兵與陷阱,恐怖他們也是有來無回了。”
“公冶爝特地將我放出來,就是打著不引起他們的懷疑的目的,再最終一網打盡!心思著實歹毒!”止蘭再好的秉性,亦忍不住為公冶爝的狼心狗肺而動怒。
公冶夙望上天空,黑雲壓城城欲摧,即將有一場暴風雪蒞臨的節奏,但他卻眉目安靜,如春暖花開般柔湄平靜,心思澄清一片。
“從別後,憶相逢,風回魂夢與君同——”
止蘭表情一滯,怪異而莫名地看向少主,這種時刻少主竟還有心思念這種兒女情長的詩詞,該說他這是太淡定,還是已經胸有成竹?
總該不會是自暴自棄了吧?
而事實上,公冶夙的心思,亦只有他自己最懂。
——
利用小船準備偷渡到八歧塢邊境,但八歧塢此刻有重兵把守,到處都設了暗哨,靳長恭發現想悄然無息地上岸難度有些大,特別還是在海里。
但一打瞌睡便有人送來了枕頭,就在她有難處時,卻發現有幾支一看便是富賈的商船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