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知。
七王爺道:“你怎麼能不知道?我還要你寫個文案呢?”L
☆、七十四 烏盆記
周孔目道:“回王爺,小人文字不行的。這還是專門的文書來寫,來得好。”
七王爺作怒容道:“本爵這是抬舉你!”
周孔目作一臉悲容:“回王爺!小人是豆腐吊麻線,抬舉不得,不是這塊料子!當初長官也想抬舉小人來著,叫小人去考個鄉試,只要略有個名次,也好補進末等文職去吃官俸了。小人舉筆千斤,認字到一百開外就花了眼,看誰都像了。因此總考不上。”
七王爺聽得笑了,道:“你這小子,倒有些小詼諧。”
周孔目叉手答道:“不敢。”
七王爺道:“那以前的刑案,都不是你寫的?可意思是照你辦的意思來的吧?”
周孔目道:“回王爺知道,那都是小人說了,文書幫忙寫的。”
七王爺便叫文書來,當堂擺開紙筆,叫周孔目說了,文書下筆。
周孔目用詞多為通俗俚語,但口齒清楚、帳目明白,文書聽了,加以潤色,不移時寫成全文:
原來那丫頭與本鄉某男子日久生情,相約私奔,他人全不知情,只當富翁父子殺人。周孔目詳勘沙家地面、壁柱,不見任何血漬,更遑論鬆動跡象,詢問裡外,也無有見殺人滅跡事件。周孔目推敲:偌大個人,要說殺的時候別人聽不見,也還罷了,那藏屍要藏在哪裡?現而今這麼個院房,地面都沒掘開過,牆上也沒複壁,一切地方都沒血跡,也不見叫車運屍出去,僕人一個都沒承認幫忙藏屍、或確實發現有藏屍線索的。周孔目覺得不對勁。就轉了調查方向,終於查出那丫頭的可疑行蹤,最後追緝歸案。
老沙父子既已脫罪,這一對惹出天大風波的男女該怎麼判?周孔目則沒主意。他念書不好,刑名律例啃得不透。但他提出了一個樸素的觀點:“丫頭和那男子私奔,也不是故意要置主子於死地的,總不能套殺人罪吧。”
文書認為有理。但他是文字好。不是刑名出色,因此也還要與刑名師爺參詳。刑名師爺認為有幾個罪名可以套,一時也不是一定能定準。
七王爺倒不在乎這個。重點是要把唐太守的貪贓枉法套進去。他叫周孔目坐近前一點,說話好更方便些。
周孔目又辭了一辭、謙了一謙,果然遵命挪進兩個位次,近七王爺下首。七王爺道:“聽說你辦本案中。開頭很不順利,是為有上司阻撓?”
周孔目稟道:“錄參相信是沙家父子殺人。小人當時無有實證。故無法取信於他——”說到這裡,吞吞吐吐,瞄瞄七王爺,不敢正視。只瞄到王爺袖口。
一個念頭自然而然從七王爺腦海中掠過:“我今兒戴瑞草紋碧玉扳指,正配紫地大團花袖口,指甲也修剪過了。不怕看……”
旋即他吃起驚來:“這周孔目,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口兒。我又不想跟他滾床單、又不指望給他心裡種個什麼念想,有什麼怕不怕的?”
這兩個想法也只一閃就過去了,七王爺笑道:“本王面前,沒有忌諱,你只管照實說來。”
周孔目老老實實低著頭,神態若老農,說出話來卻是再清楚斬截不過:“若非原太守作主,小人也不能出去辦案。若說原太守貪贓,小人未親眼見,不能亂作證。原太守造反,死有餘孽。但小人還是隻好看到什麼,說句什麼。要是隻管亂講,以後王爺怎麼信得過小人當差呢?”
七王爺聽得有道理。他原想用周孔目來攀誣唐太守,現在看來用不了了。也只好算了。好在他有別人能用的,就他們自己商量,且把周孔目放出來了。
周孔目出來,柳家小叔就已經等著了,連忙跟他敘寒暖。
周孔目苦笑道:“老叔,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