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下罪惡狀將把柄送到人家的手上,日操夜磨地無法可脫身,真叫人悲哀。
想來他也是翩翩俠士縱情於江湖中,誰知輕敵誤判了局勢,一個失神栽在小丫頭的算計下,翻不了身。
真應了那句聰明反被聰明誤,陰溝裡翻船自找死路怨不得人,幸好他不是唯一的倒黴鬼稍稍慰了不甘的心,替死不怕找不到伴。
“一輩子相當長,我想我對賣斷終身一事尚得考慮。”聽他所言似乎另有不可告人之危機。秦關雷內心多所琢磨。
死也離不開,甘心做牛做馬,這應該是簽了賣身契的長工,但聽他的語氣似有隱瞞。
“兄弟,考慮太多隻是平添煩惱,我向你保證全洛陽城找不到像敝家小姐這樣慷慨的東家。”一生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慷慨的背後呢?”他又該付出什麼代價。
何處雨微愣了一下,發出審思目光。“秦兄不是平常人吧?”敏銳的觀察力,超乎一般人的思想,他不由得認真了幾分。
秦關雷苦笑的一睨又瘦又老的馬兒。“我是個三餐難得溫飽的落難人,你要買那匹不中用的老馬嗎?”
“客氣了,秦兄,你何不來玉壺山莊大展身手,敝莊主人一定竭誠歡迎。”歡迎多一個可奴役的物件。
並非心腸惡毒非拖人下水,而是情非得已,他在天有靈……呸呸呸,是身陷虎爪之下別怨他狠心,人不自私天誅地滅。
“貴莊要人的條件好像很難。”在他看來實屬平常,但是事出必有因還是小心為上。
哪有很難,不過是……“忠心為主算是難事嗎?”
頂多鞠躬盡瘁死而後矣!讓二小姐當活人偶耍著玩罷了,真的不很難。
“如此而已?”秦關雷有點不相信如此簡單。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天下有幾人真能做到誠不欺主,路不拾遺。”何處雨沒好氣的一哼!嫌他囉嗦善疑。
秦關雷一時啞口,無語反駁。
忠字人人會說卻不一定做得到,大禍臨頭連親如夫妻都各自避難,何況是主僱之間更談不上什麼捨身護主,能活命才是要事。
但是他覺得有哪裡連不上線不對勁,彷佛自己正走入一道永無退路的陷阱,而他自甘受縛。
“相信我,兄弟,我不會害你的。”唉!做人真難,好人壞人一手包。
青髭揚了揚。“聽說長安牡丹豔,豔不過洛陽玉芙蓉,可有此事?”
他為一睹名花而來,可能的話她將是他所尋之人。
“嘖!原來你也是好色之輩,真是愚夫呀!”俗豔哪及得上清豔之美。璞玉與美石是難分軒輊,端看行家眼。
“愚不愚見仁見智,玉芙蓉應該是玉壺山莊的大小姐……”秦關雷的話被冷笑聲打斷,面微一冷。
何處雨搖頭說:“在我心目中只承認二小姐是玉壺山莊的主人,其它的俗花野草只配活在牆角當籬花。”那朵芙蓉出水入水皆濁呀!不值得一提。
“你很推崇玉二小姐?”難道傳聞有誤。
他詭笑的搭上人家的寬肩。“你何不親自去瞧瞧何謂名花的姿容呢?”秦關雷被說服了,洛陽兩朵名花皆落於玉壺山莊,瞧瞧又何妨,他不信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困得住翱翔銀龍,就試他一試討個答案。
老馬出聲嘶嘶的踢著前腿似在警告,動物的本能一向比人來得靈敏,可惜它的預警顯得微不足道,沒引起任何注意。
這一試,試進了水深火熱,誰說人性本善,何處雨的心早被玉二小姐倒了一缸墨染黑了,再也找不回原來的純色。
而自己送上門的叫死有餘辜,閻王殿前難喊冤枉。
這兩人是瞧對了眼,膠著的視線像是分不開地互相凝望,-雙秋水瞳眸對上亂髮下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