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今年年底你家給你送炭來了麼?要是送來了勻點給我,價錢好說!”
袁平璋下衙之前,來到傅元昊的辦公處問他。
因為秋收時糧食產量猛增,他們一個不落地都被皇上嘉獎了一遍。這嘉獎不僅是全國張榜表揚,還有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地獎賞。
此等殊榮無論在哪都是頭一份,更別說他們原本就是家裡最不成氣的存在。這嘉獎一出,頓時讓他們在家裡風光無限。在同齡人中,那更是是揚眉吐氣。
這麼一整,倒是燃起了他們幾分鬥志,個個發誓要在這清水縣幹出一番大功績出來。於是平日裡誰也不服誰的二世祖們這會兒關係倒是緩和了許多。
傅元昊聽到袁平璋的請求,才將視線從案牘上挪開,看向他。
“經你這麼一提醒,好像我家裡邊也沒有送炭過來。”
袁平璋一怔,“你家裡也沒有?那我去問問王思博他們幾個。”
傅元昊望著他的背影愣了會兒神。
去年家裡倒是送了炭過來,卻因為大雪被堵在路上,直到大雪融化路面可以通行了才送過來。但那量也不夠一個冬天的使用。因為之前他們跟棗子嶺裡的村民換了一些,倒是把那個寒冷的冬天給湊合過了。
今年卻直接沒有送炭過來,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想了想,他還是給家裡寫封信問明緣由。
翌日,縣令傅元昊、縣丞袁平璋、主薄王思博、巡檢沈郅醉、副巡檢章丘明以及稅課司大使趙振齊聚一堂。
“聽說今年大家家裡都沒有送炭過來?”趙振問。
“去年送的炭就比我在家裡用的份例要少,我昨日已經給家裡去信了,問問是什麼情況。”傅元昊攏了攏眉。
“我家裡也是。本來還以為今年送的炭會加倍,沒想到直接不送了,而且是招呼都不打一聲。若不是月銀沒有斷,我還以為是自己被掃地出門了。”王思博神色黯然道。
“平常我在京城怎麼胡鬧,家裡都沒剋扣過我房裡的用炭量。這一外放,倒是不一樣了。”袁平璋手中的紙扇輕搖,自嘲一笑。
“我倒是知道一點,早在十月份的時候,我老爹給我送來了一封信,讓我自己多屯點炭,他們那邊就不千里迢迢地給我們送了。說是京城那邊出了個大案,涉及到燒炭的那幾個村子,砍了不少人,今年京城及周邊的炭價可能會大漲。”
章丘明當即不滿,“你知道這事怎麼不提前跟我們說,也好讓我們做好準備。”
“你們也是知道我家裡,我老爹天天嚇唬我,今兒要斷我花用,明天要給我減份例的。但是嚷了二十來年了,一樣沒做到。我還以為這次跟以往一樣,所以就沒放在心上。按以往別說炭價飛漲,我就是要吃燕窩、魚翅和鮑魚,他們眼都不眨一下快馬給我送過來。”
沈郅醉踢了下板凳一臉煩躁。
“這樣一來,我們那點份例還要分點出來買過冬用的炭?要命!阮氏酒樓裡的美味佳餚和溫氏烤鴨我得少吃好多頓!”
章丘明滿是惋惜。
“不行!我三天沒吃一頓溫氏烤鴨,這渾身都不得勁!兩天沒吃一頓阮氏酒樓裡的燒烤,我這日子就少了滋味。”
王思博一臉幽怨道。
袁平璋眼珠子轉了下,“也不是必非得要我們省吃儉用才能勻出炭銀。”
“不省吃儉用難不成還要去搶?聽說咱清水縣會燒炭的也就棗子嶺裡司農郎中他爹和他兄弟。人家是正五品的官,聽說還跟周政那傢伙關係很不錯,咱們是有幾個膽敢去強搶?”趙振沒好氣道。
“說起這司農郎中,他家的大閨女就是個頂厲害的角色!之前就因為老沈攔了他們一會兒貨就將老沈一通整治,完事了還跟老沈送綠豆飲,讓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