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走,最後阮榛桐沒辦法,連人帶酒一塊拉走了。一路走一路喝,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卞梁音就有點人事不知的感覺了。
和平早已經回來,看到軟趴趴膩在阮榛桐身上的卞梁音時,一雙沉靜如千年寒潭的眸子驀地漾起了漣漪。
阮榛桐跟和平的結還沒解開,這時候見了,連個招呼也不打,頗像兩個為了雞毛蒜皮大點事而鬧了彆扭的小學生。
“她房間在哪兒?”
和平看著他並沒接話,而是沉聲道:“張媽,送卞梁音回房。”
張媽從廚房裡出來,看到醉歪歪的卞梁音,嘟嘟噥噥著去攙她,“卞小姐,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這麼晚不回家是很危險的。”
危險?怕是不知道誰危險吧?
阮榛桐索然無趣,沒道別就走了。
張媽把人安置好,從房間裡出來還在以自言自語的分貝嘀咕:“好好的,這倆人怎麼湊一塊去了?”
和平正要轉身回房,背影頓了頓。
今天的夜格外靜,又有種大雨將至的煩悶,卞梁音在床上反覆打了幾個滾,都難以將胸中壓抑的情緒紓解出去,她拽了拽領口,覺得渾身燥/熱,彷彿血液裡的激情都被酒精催發的沸騰。她感到自己的勇氣史無前例的充足,像是即將要奔赴羅馬角鬥場的勇士。
今天晚上,她必須得乾點什麼!
卞梁音挺屍一樣,嚯的從床上坐起!
房間裡的燈“啪”的亮了,和平猝然驚醒,以為是來了什麼不速之客,結果看到卞梁音以走貓步的姿勢走著“S”型曲線朝自己的方向靠過來,眼神恍惚迷離,跟夢遊似的。
這是要耍酒瘋吧?
和平皺了皺眉頭,卻並不十分反感,他甚至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
漫漫長夜難入眠,權且看看耍猴吧。
卞梁音嘴角噙著笑,上揚的弧度恰如其分,多一分則憨,少一分則冷,頰若桃花,腰似扶柳,渾身酥的跟沒有骨頭似的。她來到床邊,朝著和平居高臨下地看過來,半晌,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物件兒,心滿意足的笑了。
她伸出手來,似乎想摸一摸和平的臉,可是反覆試了幾次都摸了個空。卞梁音惱了,晃晃腦袋,噌地上前一步,可是她原本就已經走到了盡頭,腳下被床沿一絆,“啪嘰”趴在了和平胸口上。
和平被她壓得悶哼一聲。
卞梁音揉揉被撞疼的鼻子,不滿地咕噥了句國罵,就認命地跪在床邊,聚焦了好一陣,才能準確地拽起和平的領子,一股蠻力差點給人拽地上去。
和平似乎有點後悔了。
她慢慢湊過去,放大的小臉紅得有些異常,一副欲語還休的媚態,“老闆,我想跟你說件事……”
難得,語序尚且通順,問題是……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
“嗯。”
“那個……那個……”卞梁音的眼神開始左右飄忽。
和平則是循循善誘地問道:“想說什麼?”
卞梁音咬了咬唇,視線始終集中在他鎖骨不敢上移半分。
和平說:“抬起頭來,看著我。”
卞梁音從善如流。
“告訴我,你想說什麼,嗯?”那個“嗯”字尾音上揚且帶著不可言說的鼓勵,像貓爪一樣在卞梁音心底輕輕撓了一把。
他帶笑看著她,琥珀色的瞳仁中倒映著她的影子,那麼美好,真像是一碰就碎的泡沫。
卞梁音張開嘴,哆嗦了一下,卻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不行啊,不行,即使在夢裡,也是不行的……
卞梁音突然放緩了手中的力道,慢慢後撤。
和平雙肘支起身體,看到她隱忍而落寞的雙眼中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