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風道:“假如二少爺真的贏了呢?”
劉裕苦笑道:“那我們只好拉大隊返回邊荒集去,那時我們在司馬道子眼中,將失去利用價值,又同時開罪了劉牢之和謝琰,健康再沒有我們容身之所。”
屠奉三微笑道:“謝琰可以變成另一個謝玄嗎?那是沒有可能的。謝琰本身如何窩囊是不在話下,更有劉牢之在一旁扯他腿子,謝琰豈有僥倖可言?”
宋悲風嘆道:“聽你們這番話,令我真正感受到兵家所說的運籌帷屋、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況味。”
此時燕飛忽然轉過身來,在船頭坐下,雙目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沉聲道:“我要立即向邊荒集的拓跋儀送出飛鴿傳書,辦得到嗎?”
三人同感錯愕。
屠奉三道:“你想到甚麼要緊的事?”
燕飛剛接到紀千千的心靈感測,他可以如何解釋呢?只好含糊地答道:“我忽然想到赫連勃勃或趁此時的形勢,渾水摸魚,所以須警告拓跋珪,此事必須立即去辦。”
小艇抵達青溪小築,緩緩靠岸。
劉裕心中一動,道:“我陪你到千里馬行去發信。”
宋悲風道:“不如我們一起去,掉頭順流而下,出大江後亦是順流,半個時辰便成。”
劉裕忙道:“不用這般勞師動眾,宋大哥和奉三回去休息好了。”接著向屠奉三打個眼色,表示和燕飛有私話要說。
屠奉三雖然精明,但終非劉裕肚裡的蛔蟲,哪想得到他心裡正轉著的念頭。欣然道:“宋大哥,我們回去吧!”
宋悲風只好隨他登岸。
當劉裕接過搖擼,代替了宋悲風,他清楚曉得,他與謝鍾秀的戀事,已像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第六 章一場春夢
燕飛坐在艇子中間,面向正在搖櫓的劉裕,忍不住的問道:“劉兄是否有話要說,為何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神態?”
劉裕苦笑道:“因為我怕說出來後,你會責怪我。”
燕飛失笑道:“是否與謝鍾秀有關呢?”
劉裕大訝道:“你怎會一猜便中?”
燕飛道:“謝鍾秀別頭看你時,我正在她後側,想裝作看不見也不成。好哩!你和她的事是如何發生的?”
劉裕只好從實招來,然後道:“我一直在壓制自己,可是今晚她瞥我的一眼,把我的防禦力完全毀掉了。唉!我怎忍心她重蹈淡真覆轍,她又是玄帥的骨肉,在任何一方面來看,我都不可以袖手旁觀。”
燕飛輕輕道:“你愛她嗎?”
劉裕頹然道:“我不知道,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在她投懷悲泣前,我從沒想過和她有任何可能性,可是當我擁著她的一刻,感覺著她的身軀在我懷抱裡抖動,我忘掉了一切,在那刻開始,我便沒法忘記那種動人的滋味。但我仍能控制自己,甚至向宋大哥和奉三作出承諾,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可是你也見到了,她回頭看我的那一眼,是那麼令人心碎。於是我在想,大丈夫立身處世,為的是什麼呢?去他孃的什麼高門寒門之別、士族布衣之差。我劉裕今次到建康來,是要翻天覆地,如果連一個愛自己的女子亦保護不了,做了皇帝又如何?如此打生打死還有什麼意義?”
燕飛不住點頭,似乎表示同意,待他說罷後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江文清?”
劉裕急喘一口氣,道:“我不會負她的。”
燕飛微笑道:“你剛才說的天公地道,決不是非分之想。我完全同意。敢做敢為,才是好漢。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忙?”
劉裕道:“我想今晚見她一面,只有你能助我偷入謝家,探訪她的閨房。”
燕飛笑道:“那我們要矇頭蒙臉才成,被人發現時,可以裝作是小偷之流